第5章(3 / 3)

看著乘風將銅錢形狀的黃紙,一片片扔下山去,璿瑩恭敬,道:“玄明師伯!節哀順變,有這麼多人的懷念,相信玉兒師弟在酒泉下也會安息!”

玄明歎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做以回應。明月和滄月對視一眼,之後不約而同,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璿瑩,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然而後者卻並無知覺。

明月故作隨意道:“四年了,玉兒或許已經適應了那裏的生活,或許比活在世上更幸福也說不定……”聽到明月這麼說,其他幾名弟子知道話中有話,但也沒有多問什麼,有些事情並不是他們作為弟子,所該知道的。

過了很久,晚霞已散,黑夜來臨,天空已經掛起一輪明月,淡淡的幾點星光,令這安靜的深夜,平添幾許孤寂。山下偶爾傳來一陣鳥獸的鳴叫,想必是在演繹著大自然亙古不變的規律!

天明居等人早已離去,但仍有個身影站立在後山,從遠處看去,可以看得出是位女子,一襲白衣,在冷清的月光下,顯得更加冰冷,清冷的月光都是她的陪襯,似乎她才是瑤池的主人,美麗卻無法接近。女子便是坤陰居的天才少女--水柔!

水柔望著陡坡下的落霞穀,眼中早已模糊,且不再是往日的冰冷,而是充滿了思念的眼神,還可以看得見泛起的絲絲柔和,水柔哭了,哭的很傷心,哭得很無力,多年來她活的並不是自己,像是另一個靈魂占據了自己的軀體。她對玉兒的感覺決算不得是愛,隻是好感和淡淡的心動,就像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那種懵懂的愛情,完全經不起考驗的。玉兒的死和滄月當初的一番話,令水柔心裏永遠都是個結,至今都是無法鬆開。

人心有結,那就活不出真正的自己,但這個結自己又無法鬆開。

水柔癱坐在地上,她的心真的很累,無助的看著下方的落霞穀,哀愁的道:“玉兒,你真的死了嗎?”

水柔無法知道的是,就在主峰的山腹中,一個人端坐在地上,身上周邊的淡淡光芒,顯然他正在修煉某種厲害的功法。

“啊泣!”修煉之人打了一個大大噴嚏,停止了修煉,自語道:“還是無法突破!”男子搖了搖頭,卻並無很大失落之意。隨即,莞爾一笑,道:“一定是師傅師娘還有師哥他們想我了,這個噴嚏夠大的,想我的人一定很多。隻是不知道她會不會想我呢……”此人正是失蹤四年,大家早已誤認為已死的玉兒。玉兒為何沒死?更讓人驚訝的是竟然可以修煉了?還有玉兒現在所呆之地又是何地?這一切一切還得從四年前說起。

當日,玉兒被兩個隨從弟子扔下去後,順著陡坡就向下滾去,當時他已經隻剩不到半條命了,毫無修為被淩霄那頓毒打,下場豈能好受?或許真就是無巧不成書,陡坡上有一些裂縫,其中有條較大的,玉兒當時十幾歲還小,軀體自然不高大,就這樣掉入了裂縫之中。隨著她一起滾動的一些山石草木,就堆在了裂縫上麵。以致後來玄明等人沒看見這裂縫,即使看見了又如何?山坡上有些裂縫再正常不過了。在滾動中,明月送給玉兒的寒冰玉,散落在陡坡上,被後來玄清拾得。

玉兒順著裂縫掉了下去,開始裂縫大小也隻容他一人,但隨後,卻是愈深愈寬。但這些玉兒卻都不知道的,他早已昏迷了過去,待其醒來,他發現自己身在水裏,還好頭在岸邊。玉兒想要站起來,猛的一發力,“嗷”一聲慘叫,他不知道他這副軀體,早已破碎不堪了,骨頭都斷了幾根,這猛的一發力,牽動內外傷口,這一下疼得他差點再次昏迷過去。他隻好保持不動,好久疼痛之感才淡淡弱了下去,這強烈的痛感,令他神識也是更加清醒了一些。

玉兒開始嚐試慢慢轉動頭,四下觀察著。雖然是山腹之中,但也有些微弱的光芒,也不知從何而來,或許是天上的星月之光吧!還好玉兒脖子還可以挪動,觀察了一會後,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道:“不是地獄,看來我沒死啊……”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想不到玉兒麵對如此困境,心態卻還是這麼好。

轉眼幾天過去了,玉兒還是頭在岸邊,身在水裏,就這樣的泡著。沒辦法,期間他又嚐試過站起,可沒次迎接他的都是扯心裂肺般的疼痛,令他不得不放棄站起來的想法。雖然玉兒無法修煉,但在天明居十幾年吃的一些奇花異果,也著實不少。這樣一來體質也是不差,不然早就死在淩霄的拳打腳踢之下了。

玉兒歎了口氣,道:“淩霄下手也真是夠狠,婆婆的!”玉兒爆了句粗口,但卻發泄不了心中的怨氣。過了一會,玉兒無奈自語道:“軀體養些日子應該會恢複,可是到時我可能早就餓死了……”‘咕咕’一陣饑腸餓肚聲音,恰逢時機的配合著他。

“別叫了,我比你還餓呢!”在生死麵前,還可以自娛自樂的人還真不多,但玉兒絕對算得上一個。“也不知是白天還是晚上,時間過去幾天了,唉……”

然而,這時玉兒眼中突然發出一道精芒,就像乞丐發現了一座金山一樣。因為在他再一次的查探下,他終於發現了遠處有些水草。他毫不猶豫立即向水草爬去,當然他被驚喜衝昏了頭腦,又是“嘶”一聲扯心裂肺的慘叫……玉兒隻好緩緩的慢慢挪動,即使這樣每次挪動都給軀體帶來巨大的痛楚,額頭上早已布滿了細細的汗珠。但在求生念頭支持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他終於來到這些水草旁,當手抓到這些水草後,玉兒一臉的欣喜,也著實鬆了口氣,隨即,頭一歪,昏睡了過去。沒有精神支持,軀體終於支撐不住了。不過,痛苦沒白受,暫時餓不死了。

“咕咕”從肚子中發出的饑餓信號,令玉兒從昏迷中醒來,他也不管水草是否有毒,更不在乎其味道如何。他抓了一把就塞道到嘴裏,咀嚼幾下,玉兒臉上浮現意外欣喜的笑容。自語道:“還挺好吃的?比以前吃的那些藥草好多了!”說完又抓了一把吃了下去。

吃了好一會兒後,終於不再那麼餓了,玉兒望著剩下的水草,隻好忍住,為以後留著,誰知道自己軀體什麼時候才能行動呢?玉兒不知道的是,這些水草,在山腹中不知生存多少年了,且山腹中靈氣很是充裕,這些水草又吸收山脈精華,已經不再是尋常水草了,玉兒吃飽後,又睡了過去,睡得很香很甜美,偶爾還獻出一絲微笑,是夢到天明居的人了吧!

山腹內永遠都是漆黑一片,仿佛山腹內的一切,都已被周圍無窮盡的黑暗所吞噬。值得慶幸的是,偶爾零星幾點的光芒從上方射入,令玉兒勉強的分得清周圍近處的事物。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估計時日已經不少。玉兒已經勉強能夠站起來,慢慢走路了。前段時間發現的水草已被吃光了,令玉兒大為滿意的是,期間有些小魚蝦被水衝到岸邊,讓他嚐到葷腥,大是過癮。然而,玉兒卻並沒有考慮,為何山腹內竟然還有河流?還有魚蝦?

“不能坐以待斃,有一絲希望就應該爭取。我決不能死在這裏!”玉兒癱坐在地上,聽著附近‘嘩嘩’的流水聲,心裏升起對生存的念頭。

“師傅說過,路是人走出來的。隻要堅持努力付出,一定有所回報。”如果不是漆黑一片,絕對看得見玉兒靈動雙眼中充滿了堅定,一些活了幾十年的人都沒有的堅定。“老天,不讓我修煉,還讓我落得如此下場,哼!我不會低頭的!”

玉兒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猛然站起,並大喊道:“不會低頭的!”隨即,‘嘶’的一聲,‘噗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他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傷口被他這猛的一動,又裂開了。

休息了一會後,玉兒勉強站起身,開始摸索著,尋找生存的希望。過了很久後,“唉……”伴隨這一聲無奈的歎息,玉兒又坐在了地上。他圍著周圍的石壁,走了一圈,發現根本沒有出路,整個石壁也是圓形的,這裏就像是山腹中的一個大坑一樣。玉兒先前的求生激情,被現實狠狠的打擊了一番。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麵對這樣的情形,難免有些垂頭喪氣、心灰意冷。

“怎麼辦?能吃的東西都沒了,我就要死在這裏嗎?”玉兒無奈的自語著,“我就這麼命苦嗎?從小就無父無母,生在第一大派,麵對各種各樣的功法,我卻無法修煉。還總是遭到人家的冷嘲熱諷,肆意的挖苦。現如今又是要被困死在這裏……”漸漸的,玉兒的聲音有些哽咽。

從小到大,麵對的種種,玉兒都是堅強勇敢麵對著,從沒向命運低過頭,然而,現如今他恐怕快堅持不住了。饑寒交迫的環境,身軀體外兼傷,一想到可能被活活餓死,玉兒不得不向命運低頭了……十幾歲的孩子,還承受不了太多。

玉兒淡漠的看著遠處,聽著‘嘩嘩’的流水聲,突然,玉兒臉上又是浮現出笑容。“有水聲,這是河岸,這裏就像個湖泊一樣,但一直沒有幹涸,一定有水從遠處流過來,我隻要逆著水流走,一定找得到出口!”玉兒不管身上的痛楚,興奮站了起來,大步向水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