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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到底喝什麼?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比奇中文網www.biqi.me首發]
淳樸的農民麵朝黃土背朝天,流了一身臭汗混著泥腥子味回到家裏,捧起瓦罐搪瓷缸喝上一大口媳婦早就泡好涼著的濃茶,喝的那叫一個爽,為的就是解渴,累死累活一天誰有功夫去瞎講究什麼茶葉好什麼湯色鮮亮,有那功夫不如多趴在媳婦肚皮上多耕耘一會兒,指不定明年就添個胖小子。
辦公室的白領始終保持著那一點淡淡的矜持,捧著玻璃杯看著漂浮在裏麵的幾片鮮綠的茶葉,一小口一小口啜著談不上苦澀也沒什麼特別香氣的茶水,聽一曲慵懶的薩克斯,維持的是不需要貼標簽卻從頭到腳都能聞出來的小資情調。
藝術家喜歡用那雙能化腐朽為神奇的手夾著香煙,用擅於發現美的眼神看著身段玲瓏的姑娘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茶藝表演,在煙霧繚繞和茶香四溢中享受著自己的精神世界,敏銳的藝術感官和思想在煙香、茶香和女人香之間肆意飛翔,回去後大筆一揮又是一副能在畫廊賣出高價的神作。
山居吟的老板娘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能泡出什麼樣的茶味來,杜銘川根本不清楚,但他知道,兩隻手能數得過來就意味著喝過這位老板娘泡的茶的人不超過十個。仔細算算全申州有頭有臉的頂尖人物,除了市委市府的父母官,要排出個前十來還真是不容易。像董子健這樣黑白通吃的商界大鱷固然要算進去,可實力與董子健相差仿佛的人也並不是沒有,那些在金融、通信、娛樂等行業手眼通天的就更多。而如申大校長這樣半官員半學者的老家夥地位不比市長低多少,更何況在各學術、宗教領域不乏德高望重的人物。
杜銘川實在想不出山居吟的老板娘為什麼要請自己喝茶,難道就因為他打贏了一場斯諾克比賽替申州掙了點麵子?這個理由明顯不成立,否則那些拿了世界冠軍的申州運動員早可以把山居吟變成體育館了。
衛華顯然是喝過老板娘的茶的。不然也不會多次稱道老板娘的茶藝。但衛華無論如何也排不進申州頂尖人物的前十,那麼說明財富地位並不是這位老板娘選擇的唯一標準。
“聽說能喝一杯老板娘的茶,比得個十大傑出青年還風光呢!”丁少安揮動著手裏的請柬,不無羨慕地對杜銘川說著。杜銘川接過請柬一愣。然後就發起了呆,隨著心頭閃過一個人的影子,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請柬,相比連正星結婚時那張混合著精巧的手工、金貴的黃金和精美的書法的奢侈品來說,這請柬看起來怎麼也和上流社會搭不上邊。但素雅的柬麵上流淌著一層很淡卻很奇異的香味,讓杜銘川瞬間恍然:除了樓蘭,誰身上還有這種叫人聞一次就忘不掉的的味道?
山居吟的三樓是一整間茶室,麵積和一樓一樣大,卻沒有太多的裝飾。更沒有多餘的桌椅。整間茶室裏空蕩蕩的。隻有一張僅供兩人可用的小茶幾擺放在正中央。茶幾邊放著一個炭爐,爐子上架著一把鐵壺。
杜銘川走進來的時候就在靈覺裏感受到了一股清涼無比的氣息,混合著樓蘭身上特有的那股奇異香味。恍惚間以為是離開都市來到了白雪覆蓋的高山雪原,而眼前的樓蘭則如盛開著的一朵雪蓮花。
茶幾的前後各放著一個蒲團。杜銘川剛坐下來的時候還想開兩句玩笑。可話到嘴邊愣是沒有說出來。這還是他認識的樓蘭嗎?他看見她坐在茶幾後麵淺淺地笑,這笑容完全沒有平時的媚態。樓蘭穿著一身雪白的綢衫,寬大的衣袖和裙擺如流雲般服貼地在身上流淌,襯托出她曼妙的身材。頭發挽起來如黑色的海浪,一隻銀簪像定海神針一樣插在發間。除了那股異香還在她周身若有若無地飄蕩,她就是一位端莊的貴婦,又或者是飄逸出塵的仙女。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遠,盛開著永不凋零……”這是杜銘川唯一熟悉的一首搖滾,此刻的樓蘭看起來就像一株永不凋零的雪蓮花,在清澈高遠的雪山之巔。
一個人可以帶多少張麵具?這個神秘的女人在杜銘川心裏就像個迷一樣,或許眼前就是她的真實麵目,他不敢確定,但他希望如此。
鐵壺裏的水漸漸沸騰,樓蘭伸出青蔥十指,像變戲法一樣摸出一個小盒子,用茶匙從中挑取了少許茶葉,如果那算是茶葉的話。杜銘川從來沒見過這種茶葉,晶瑩的葉子泛著一層淡藍色的光,仿佛還有露水粘在上麵。用靈覺觀察,那葉子冰涼清冽,卻又有股說不清楚的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