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緊張的抓住眼前這個人的雙臂,睜大眼睛仔仔細細的觀察眼前的這張臉。慘白的臉色、木訥的雙眼和如機械般遲緩的行動。到底這個人是披著辛表姐的皮,還是辛表姐的魂被人抽走了?以前那個活蹦亂跳,天生自帶擴音器的辛表姐去哪兒了?明顯察覺到不對勁的花想容為了能更進一步了解現在的情況,深呼吸平複了情緒,扭頭對其它一眾人等,冷靜的吩咐道:“表姐要嫁人了,我心裏很舍不得,在她嫁人之前我想和她好好說會兒話。你們先出去吧。”
王媒婆略顯為難的說:“這……可是,花大小姐,新娘子的妝還沒畫呢。況且吉時就快到了,要是耽誤了,小的我可擔待不起呀。”
“王媒婆放心,不會太久的。”
“這,那好吧,我們先出去,你們有什麼話可要快點說,這吉時對新人也是很講究的。”王媒婆千叮嚀萬囑咐,最後還是不甘心的關上了房門。
花想容連忙把椅子拿來讓辛表姐坐下休息。問道:“表姐,表姐,你還知道我是誰嗎?”辛湘竹緩慢的轉過頭來,用極其緩慢平和的語調回答到:“你傻了嗎,你不是我的好表妹花想容嗎?我怎麼會不知道呢。”“表姐,現在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你會不知道嗎?你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間像失了魂一樣,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花想容堅定的說。“可是,我的好表妹,這次,這次,你是幫不到我的。”說完,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麼一來,花想容更加著急了。她一把扶起辛湘竹的肩膀,捧著她的臉問道:“你先振作一點,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答應了馬家的這麼親事?不管是什麼事情,至少還有我幫你分擔!”
“哇。”的一聲,辛湘竹大哭了出來,痛不欲生的說到:“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我們說好要成親的,他說等他攢夠了錢就會向我爹提親,可是,可是,現在呢?他怕得罪馬家,不敢跟我爹坦白我倆的事情,我爹又一心想和馬家攀上關係,我除了嫁還能怎麼辦!”
“你有情郎了!可為什麼我從不知道?”花想容驚訝的說。
“我,我這事,沒敢讓別人知道,除了我和他,就再沒有其他人知道了。可現在他不要我了,我繼續違抗父母之命又有什麼意義。”辛湘竹已經泣不成聲。
“表姐,你詳細說給我聽聽。”事情來得太突然,花想容現在隻能強行接受。
“好。”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傾聽自己苦楚的人,辛湘竹稍微穩定了情緒,把事情娓娓道來。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去年初春。我看著萬裏無雲、高風送爽,天氣勾人得緊,就和金玉商量著去暖園賞花。那天街上可真熱鬧,好吃的、好玩的都快把我的眼看花了。碰巧我們前麵有一個老婦人在賣豆腐角,煎得半黃半嫩,聞著就讓人饞。於是我和金玉就過去買了幾個,剛付完錢轉身走幾步,突然被一隻手拍到肩上,我一回頭,就看到了他。”
“我知道他的。他是西邊街上賣煎餅的大爺的兒子,叫柳皓朗,聽說他是一個大才子。生於柴房,學於灶前。洛陽街頭,青板石上,竟能養出這樣一個”詩童“。傳說柳皓朗五歲能吟,7歲便開始寫詩。十來歲,他的詩作便在洛陽圈內小有名氣。今日一見,果真器宇軒昂,雖然穿著一身抹布衣服,卻也是幹淨利落。隻一眼,我就看呆了。”
“直到他晃了晃手裏的錢袋我才反應過來,我倆慌亂的在身上翻找自己的錢袋。”辛湘竹的眼神逐漸清明,仿佛回到了當時那個尷尬的時刻。
“二位小姐不必找了,我就是親眼看到它從二位身上掉下來的,錯不了。”柳皓朗爽朗的說到。
“謝謝公子,公子幫了湘竹這麼一個大忙,湘竹請公子喝杯茶吧。”辛湘竹感激的說,同時金玉連忙接過錢袋,暗暗責怪自己粗心。
“不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還請二位以後多加小心,不是每一次都能碰到像我這種老實人的。”柳皓朗提醒得謙謙有禮。
“下次湘竹一定注意,多謝公子提醒。看公子也是熱心之人,可否與湘竹交個朋友。”居然先問起了人家的情況,辛湘竹已被自己的大膽燒得臉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