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的雷聲把我從夢中驚醒,睜開眼一看表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三點了,頭昏腦脹的從床上爬起來,左右看了看,什麼打雷聲,外麵陽光明媚一點烏雲沒有,聲音來源是二建這家夥再打呼嚕,結果把我吵醒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幹脆不睡了,鑽進衛生間洗了個澡,精神了一下,然後穿上衣服外頭溜達溜達。
客棧裏是一片寂靜,就前台那個奸商老板在那裏優哉遊哉的喝茶看報紙,看見我出來就笑眯眯的說:“睡醒了,你們昨晚二十多人全喝多了,淩晨三四點鍾才打車回來,來喝點茶解解酒。”他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昨晚方芳一曲電貝斯獨奏使她頓時成為那晚最令人矚目的,得到了所有男隊員的青睞,好像又彈了一首才停住,張哥一高興喝多了,最後還是我和二建把他架到車裏回來的,幸好酒吧附近有黑車,不然我們這些人全得在那過夜。我走過去給他上了根煙,給自已到了杯茶,然後和他聊了起來。
老板很健談,幾乎全是他在講我在聽,從他小時到現在,從老婆到孩子,聊著聊著就聊到這趕屍這事兒上了,老板說他小時候見過趕屍的,那是近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他才十歲,就住在旁邊的寨子裏,還沒有這個客棧,這地方是一條土路,太陽一落山就沒什麼行人了。有一回他家的狗晚上跑丟了,他在外麵找半天也沒找到,正準備回家時聽見有人敲鑼,還大聲的吆喝:“喜神過境,閑人閃避,鎖好家犬!”他順著聲音一看,隻見土路的遠處走來一個頭戴鬥笠身穿青色長衫腳蹬草鞋提著一副小銅鑼的中年漢子,一邊敲著鑼一邊走著,後麵跟著四個全身蓋著黑布排成一串的人,走路姿勢很僵硬,上身不動,手臂不擺,隻有兩條腿在前後邁動著。那個帶鬥笠的中年人嘴裏不斷吆喝著,身後這四個人隨著他的吆喝聲前進停止轉向,就象木偶一樣被這中年人指揮著。
他當時還小不知到這是趕屍的,還好奇的看著,後來那趕屍的一看見他就衝他揮手讓他走開,他走了幾步就又停下了,那趕屍人一看他不走就把鬥笠抬起來衝他作了個鬼臉,他一看那臉就嚇壞了,那趕屍人本身就長的奇醜無比,這一做鬼臉簡直就是活鬼,嚇的他撒腿就跑,後麵傳來趕屍人的一陣怪笑聲。
老板喝了口茶接著說:“從那以後我見到趕屍的就躲,真夠嚇人的,*後隨著‘破四舊’運動的展開趕屍這行就逐漸的看不見了,但是沒有絕跡,偶爾還能看見,現在改革開放了,我看過不少港台的鬼片,但是不知為什麼總覺的沒有當時那種恐怖的感覺了。”我問老板:“現在好多傳言說這趕屍是騙人的,是用活人裝扮屍體來騙錢的,你覺得是這樣嗎?”
老板說:“也不完全對,趕屍這行利潤較高,確實是有些人為了錢,又沒那真本事趕屍,絞盡腦汁想辦法騙錢,結果敗壞了這行的聲譽,我聽我爺爺講過清末民初有些騙子為了掙錢不擇手段,甚至用殘忍的手段把人分屍後除了手臂和頭顱給帶走,把身軀隨意處理了,然後到了地頭以防詐屍的名義不允許家屬圍觀,他們在拚湊,等完事後在請家屬過來,家屬一看死者的臉確實是親人一般在悲傷的情況下光顧著哭了,很少檢驗其他的部位,等一蓋棺這錢就到手了。”我一聽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罵了句:“真缺德!早晚遭報應!”
老板一聽馬上接下茬說:“可不是嗎,這些騙子越來越猖狂,手段越來越缺德,到後來終於把真正的趕屍這一行所有的人都給激怒了,開始嚴懲這些騙子,趕屍這一行報複手段更恐怖,根據騙子罪行深淺進行處罰,最輕的是被下了詛咒大病一場,最重的被練成了僵屍放入棺中深埋地下永世不得超生,這樣一來騙子是幾乎絕跡了,可又因為手段毒辣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包括一些江湖門派及幫派份子甚至是當官的,結果趕屍的又遭到了黑白兩道的圍捕剿殺,也幾乎是被斬草除根了,剩下的也隱性埋名躲藏起來,尤其是*後我就再也沒見過,趕屍這一行從此人才凋零,很多趕屍的真正秘技都失傳了,可惜可惜!”
老板說完連聲搖頭歎惜,我到無所謂,這行當存在不存在和我沒關係。老板隨手從旁邊拿出一個竹製的水煙筒,放好煙卷引著了‘呼嚕!呼嚕!’的吸了好幾口,對我說:“來兩口嚐嚐?”我搖搖頭說:“抽不習慣。”掏出萬寶路吊在嘴裏,在拿出地球鷹ZIPPO點著了,老板看著我那ZIPPO說了句:“真氣派!多少錢?”我笑了笑說:“沒多少錢,拿著玩的。”老板說:“我挺羨慕你們這些考古隊的,能到處走走,我要是年輕幾十年也想幹這行,人這一輩子把中國能走一遍就沒白活!”我說:“這次要不是你們這泥石流滑坡,發現了一個古墓,我還真來不了湘西,沒想到這裏景色這麼美!”老板吸了口水煙說:“那個古墓也真夠隱蔽的,要不是下雨滑坡,還真發現不了,前段時間聽說在發掘的時候出事了,這次你們北京考古隊的來了也要小心點!我點點頭,向老板表示感謝,正說著呢,聽見樓梯響,扭頭一看眼又直了,原來是方芳穿了一身苗家妹子的衣裙和那個給我們帶路的小姑娘一起下來了,看來倆人混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