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火光深處突然走來這樣一個孑然獨立、翩若仙子的人,那人一身不染塵埃的白袍,手裏抱著一把雕琢精致的木琴,身材不高大卻挺拔,腳步輕而穩。
一頭烏黑的發不像其他人一樣高高束起,而是披散在後背,隨著清風微微漂浮,麵若冠玉、明眸皓齒,眼神空靈幹淨的如夜空之上的月華仙子,唇邊的笑意淡淡,透著拒人千裏的高貴與清冷。
好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好一種不卑不亢,讓旁人都莫敢染指的氣質。
隨著他的進入,所有人都忘了虞淑雲這邊的一茬事,全部盯著他目不轉睛,一時出了聲,可等他走進後,才發現此人身後一直有另外一人,是個身材火辣,著紅衣舞裙的女子。
雖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貌比花轎,但在前麵男子的映襯之下,自然失了光華。
“陛下,臣乃秦國的樂師司音,聽到傳喚便進來了。”
“喚你?何時喚你?”質問的是九歲的太子。
麵對他的質問,那人一點也不慌,倒是反問起來,“方才喚三郎的是哪位仁士?”
怕他們不懂,他又解釋,“鄙人家中排行老三,所以旁人常喚我一聲三郎,此次來和親,三郎與公主早早準備好了舞蹈助興,晚宴開始之前就在門外候著了,方才聽到有人叫到‘三郎’,就帶著公主進來了。莫非……是臣下聽錯了麼?”
司音的臉上十分坦誠,讓人看不出是真是假。
“原來是烏龍一場。”這時候,祝言之終於出聲,說著輕輕笑了起來。
拓跋熊突然還有祝言之這茬事,他似乎……忽視了他好久。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司音的出現似乎也不存在了,本來也不是大事,況且太子安然無恙,不過是山狼受了些小傷,如因此搞得三國尷尬實在不妥。
此時有司音和祝言之這個台階下,他也就順著下去了,拓跋熊突然大笑了起來,日照國的其他勇士也都跟著笑起來。
他們都是豪爽之人,不愛拘小節,也不愛揪著一件小事不放。
“既然有歌舞,還不快快表演助興,素聞秦國的舞樂世間罕見,本君和諸位大臣早想一睹為快了。”
“是,陛下。”
這一幫人搞得有說有笑熱鬧非凡,自然忽視了山狼臉上的驚愕。
怎麼會?他猛然放了手,難道他認錯人了?不是他,是司音?
為什麼兩個人會這麼像?一樣的身板,相似的麵容。
可局勢已經被扭轉,不管是司音,還是被她捏斷肩骨的人,拓跋熊都不會追究了。拓跋壽身體不好,不能在這裏久呆,他便帶著他和一肚子的疑惑回到了太子殿。
司音的確是彈了一手的好琴,秦國公主的舞也好舞,因為她聽到了大臣們連連稱讚的聲音,隻是她卻無福欣賞了。
山狼走後,她終於能放鬆了下來,一隻手暗暗地捂住痛的難忍的肩膀,一邊低著頭一動不動,淚珠一顆一顆滴落,真的太疼了。
她這次是真的因為肩骨斷裂而無法抬頭,隻要稍稍動一下,就會牽動到脖子連接肩膀的一根筋,那裏好像也被捏傷了。
該死的山狼,他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