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老了,”紫晶看著手中的信,眼角有淚痕,“師傅都沒有打過我……”
我和大師兄本來還挺傷心的,紫晶說完這句話我們兩個都氣笑了。可不是嘛,紫晶小時候是我們的掌上明珠,我們三個之中師傅最喜歡的就是紫晶。小時候我和大師兄犯錯事,師傅肯定把我們打個半死,但是紫晶就不一樣了,她要是做錯了,師傅最多也就嚴厲的嗬斥兩句。你能想象嗎?紫晶敢趴在師傅懷裏拔他胡子玩。我和大師兄?別鬧了,我們要是親兄妹,紫晶是親生的,我和大師兄絕對是打酒饒的那兩個。
唉,我抬起頭看著漸漸暗淡下來的天宏,想象著師傅現在在做什麼。在參悟閣讀書?還是在給莫雲和緋月講故事,亦或者再跟陳伯下棋。師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一頭白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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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晉承,我的原名叫做穆凡。我的父親是穆白淵,母親是伽藍城上一任聖女玲瓏,我師傅是上官劍聖,我大師兄是望月的主人,我嫂子是一隻靈狐,我的兩個老婆,一個是精英會當家人姳嫣姐,一個是天宏郡主秦曉月、小魔頭靳紅袖、第一美人城月,我的師妹是月王轉世,我妹夫林莫棠現在是皇帝,我義弟傅雨流年少有為,現在掌管著劍城,我有個朋友叫慕容,是天下第一聰明人,我本人人送綽號絕劍客,現任雲間派掌門,武功卓絕,一表人才,對,一表人才。
這就是我的關係網,而我的敵人,也各個強悍無比。
我的前路被迷霧包裹著,盡管我知道我的目的,但是我卻不知道我此時此刻要做什麼。我已經快要三十歲了,但還是像十幾歲的孩子一樣,無法規劃自己的未來。
上次在月王墓中身受重傷,我卻沒能進入到伽藍城,這也因此讓我產生了一個顧慮。
為什麼我沒有進入伽藍城?難不成是我娘出了什麼意外?我外婆不會殺了我娘,她把我娘囚禁起來,就是要折磨她,讓她永遠孤單一人。瓔珞阿姨的下場我見過,她被釘在一根石柱上,外婆剝奪了她行動的權利,但是卻保留著她的感官,讓她能看到中洲發生的一切,讓她親眼看著中洲如何腐爛。
如果,外婆真的像對付瓔珞阿姨那樣對付我娘,我發誓我會用畢生之力殺進伽藍城,把那個好看的牢籠徹底毀掉!
而我的老爹,現在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我和林莫棠存在的事實已經敗露,老爹已經沒有必要繼續被囚禁在那裏。但是我現在沒有辦法進入驪都。
無能為力,我這雙手可以殺戮,但是卻救不出最親近的人。
這幾日,有一個夢纏繞著我,每天晚上都能夢到。
白色宮殿燃燒著,穿著黑色袍子的伽藍人屠戮者穿白色袍子的伽藍人。兩個女孩兒坐在宮殿的王座上,身邊守衛的數量正在慢慢減少。她們目光冷酷,似乎不在意正在慢慢崩塌的統治。帶著白色帽子、眼睛散發著綠光的祭祀站在她們身邊,白色的袍子上有血跡,似乎已經負傷,但是他依然保持著風淡雲輕的態度。
“兩位陛下,”白衣祭祀恭敬地對王座上的兩個女孩兒說道,“叛軍就要殺進來了,我掩護你們撤退吧。”
“明決,”其中一個女孩兒說道,“你覺得我們能去哪裏?”
白衣祭祀說道:“去安全的地方。”
“安全?哪裏安全?哪裏能讓兩個失勢的聖女容身……我們沒有時間了,明決,即使到了現在,你也不肯對我姐姐說實話嗎?”
白衣祭祀不易察覺的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
另外一個女孩兒疲倦的扶著額頭,慵懶地說道:“瓔珞,不要說了……這些沒有意義?”
“那什麼有意義?”瓔珞急了,“守著這個白色宮殿?看著伽藍人日複一日的重複著昨天?看著他們沒有表情的臉?還是等兩年後被元老們安排我們嫁給哪個權貴?難道這些有意義?”
“夠了!”她嗬斥道,“瓔珞,你說的夠多了。”
明決說道:“你又何必這麼倔強?叛軍殺進來,你們的下場也是死,玲瓏,走吧。”
“明決,”玲瓏說道,“我們現在還是統治者,如果我們不遵守伽藍城的規定?那還有誰會遵守?”
“哈,”明決笑了,“規定?難道伽藍城規定過可以叛亂嗎?難道你想讓我遵守這些人的規定?”
玲瓏保持沉默,靜靜的看著大殿外的爭鬥。色彩斑斕的術法光球紛飛著,無數生命正在被收割。那些死去的人全部化作白色光球想著伽藍城最頂上的聚魂靈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