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靜靜的看著明決,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盡管伽藍人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內心,可是明決知道,玲瓏將自己的內心緊緊地包裹了起來,沒有人可以看穿,那雙漆黑的瞳孔蘊藏著無人可知的秘密。
或許每個伽藍人都或多或少的能藏一些事情,可是能做到玲瓏這樣的,古往今來,也隻有她一個人。
時間正在飛逝,大殿已經快要被攻破,一向淡定的明決也著急起來。他突然拉住了玲瓏的手,對姐妹二人說道:“伽藍城容不下你們,中洲容得下!”
姐妹二人都被明決這句話震住了——去中洲,這是一個多麼荒唐的主意。從伽藍城脫離地麵飛到空中開始,“去中州”這件事情就成了每個伽藍人的禁忌。中洲對他們而言就好像是地獄,中州人狡詐善變,他們會把不祥的氣息帶入伽藍城。可是玲瓏知道,她向往那裏,向往像中州人一樣生活,不用每天都看著一成不變的景色。
情況緊急,明決不等姐妹二人同意,就拉著玲瓏向後殿跑去。如果這個時候沒有叛亂,而恰好有人看到明決大祭司拉著玲瓏聖女,伽藍城一定會炸開鍋的。
明決一邊跑一邊用手在半空中劃著符咒,一道有一道咒術從他的指尖飛出,籠罩著伽藍城的球形結界正在慢慢裂開一個縫隙。
“去那裏!”明決指著那道缺口說道,“你們兩個從那裏飛出去!”
“明決!”玲瓏忽然停下腳步,她問道,“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不,”明決微笑著搖搖頭,回答,“不用擔心我,伽藍人不會殺死祭祀的……玲瓏……玲瓏公主……”
玲瓏愣了一下,她已經不當公主很多年了,最後一次聽到明決叫她玲瓏公主是十三歲那年的占星台。彼時她眺望著星空,明決站在她的身後,畢恭畢敬的對她說:“玲瓏公主,您該回去休息了,明天是您登基的日子,要好好準備啊。”
神秘的祭祀似乎沒有改變過,他的容貌還像她小時候見過的那樣,沒有衰老的樣子。此刻,那張中年冷若冰霜的臉上綻放出了溫柔的笑容,明決背著手,抬頭看著飄在半空中的兩個聖女。
“玲瓏公主,保重,等我接你們回家。”
這個高度是一個不敢輕易表達愛意的高度,她們從小被教條束縛,一舉一動都被伽藍人看在眼裏。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每個伽藍人都不敢輕易表達,更不要說她們了。
身後是萬張陽光,張開銀翅的玲瓏公主看著白衣祭祀,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她說道:“明決,我們等著你接我們回家。”
回家,是個很遙遠的詞。她們知道,伽藍城已經不再是她們的家。盡管這個伽藍城死板的像一潭死水,可是她們還是深愛著這裏的。兩位聖女頭也不回的飛向結界的裂縫處,當中洲第一縷風吹在她們身上,她們意識到,她們已經是伽藍城的罪人。
結界的作用是隱藏伽藍城,並且製止一切生物的進入。那個結界的裂口,從外麵看,就好像天空裂了一個口子,透過口子可以看到一個純白絢麗的世界,隻是這個世界戰火紛飛。
夢到了這裏就停了。
我知道這個夢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講了我娘和瓔珞阿姨逃出伽藍城的事。說實話,就算不做這個夢,這件事的前後我也大概能猜到一些,可是當我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難受……我難受的是我娘跟明決的感情,怎麼說呢?總之我覺得很不舒服,我聽老爹和娘都說過彼此,老爹和娘應該是深愛著彼此的,可是明決……算了,不想了,誰還沒有個過去,再說我還得感謝明決,要不是明決幫助我娘和瓔珞阿姨逃出伽藍城,我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這個夢也帶給我很多痛苦,每次做這個夢的時候都是後半夜,做完夢我肯定會醒來,醒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我現在有點兒理解紅袖了,失眠太痛苦了。
事情總是朝著出人意料的方向發展。
我在雲城無所事事了半個月後,突然有個女人登門拜訪紫晶。
這一天早上,起床之後我決定去雲城的街道上走一走,結果,我剛出門就看到了門口站著一個女人,兩個守門的護衛在攔著這個女人。
這女人長得很……怎麼說呢,很舒服,對,這女人長得很舒服。不論是眼睛還是鼻子和嘴,長得都很開放,但不是大,是開放……這是一種很難說清楚的概念。見到她第一麵,你就會覺得,這是個女人,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說不出她是漂亮還是醜陋,反正就是覺得她的五官看起來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