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在扶依族的領地住了三天了,他們給我療傷,並且很熱情地招待了我,對我就像親人一樣。
我坐在族長巴琺老爹家的門前,沐浴著清晨的陽光,眼前是連綿不絕的雪山山脈,身邊是扶依族特有的低矮房屋。身上穿著扶依族的毛皮服裝,雖然不太美觀,但是相當厚實。
巴琺老爹的小女兒烏麗雅快樂像一隻小雪兔,她歡快地跑到我身邊,問我:“大哥哥,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打量著眼前這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她像大部分扶依族女孩兒一樣,藍眼睛,深眼窩,高鼻梁,單純而又大方。
我笑著回答:“我很好,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謝謝你們。”
“不客氣,”烏麗雅坐在我身邊,“大哥哥,你們中州是不是很溫暖啊?”
這幾天,烏麗雅一直在問我關於中洲的問題,她好像對中州很向往。
我說:“中洲確實比這裏溫暖,但是,越適合人居住的地方就越肮髒。中州人精於心計,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身邊的人,不像你們扶依族人,你們待人真誠,沒有壞心眼。”
“我很想去一趟中洲,”烏麗雅一臉向往,“天闕很冷的,尤其是冬天。而且有時候天闕上還會有雪崩,我們很多族人都死在雪崩裏……要是有中洲那樣溫暖的環境就好了,那樣我們就能種植一些糧食蔬菜,叔叔伯伯們就不用再去冒險打獵了。天闕的雪狼很厲害的,要三四個壯年人才能對付……六天前天闕那邊就發生一次大雪崩,我爹說那是天神發怒了。”烏麗雅指著一個山頭對我說,我向那兒看去,正是我來時的方向。
六天前?雪崩?那天靳紅袖不是剛離開嗎?
萬一她遭遇雪崩怎麼辦?!
“烏麗雅,是六天前發生的雪崩嗎?”
“是啊,雪崩好大呢。”
我有點兒不知所措,原本平靜閑適的心情也開始變得焦急。
“大哥哥,你怎麼了?”也許是看到了我緊鎖的眉頭,烏麗雅關切地問我。
“烏麗雅,去幫我找一匹馬。”
“你要去幹什麼?”
“我要去天闕那邊。”
這時候巴琺老爹從屋子裏出來了,他看到我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過來扶住我,詢問:“你身上有傷,不能做大動作,你要去幹什麼?”
“巴琺老爹,能給我一匹馬嗎?我要去天闕那邊。”
“你必須要好好養傷才行,要是現在騎馬,身上會留下病根兒的。我勸你傷好了再去。”
“老爹,我不能等了。”
“那你能告訴我你去那裏幹什麼嗎?”
“我……我的戀人在那邊,六天前她丟下我一個人走了,或許她遭遇了雪崩,我必須要找到她。”
“天闕這麼大,怎麼可能找得到?而且那麼大的雪崩……不會有人能在這雪崩下生存下來的。”
“老爹,我求你了,我如果不找到她,我活著就沒有意義了。”
巴琺老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對烏麗雅說:“烏麗雅,你去把格圖叫來。”然後又對我說:“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也不能攔著你,我讓烏麗雅和格圖陪你去,要好照應你。但是你要記住,不管有沒有找到你的心上人,你都要在日落之前回來,要不然,天闕的風神會把你們吹成幹屍的。”
我感激地說:“我知道了,巴琺老爹。”
格圖是一個很健壯的扶依族少年,盡管他才十四歲,但是他比中洲任何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都要健壯很多。這小夥子很開朗,說話的時候愛笑,讓人很喜歡。
我用凍傷的手握住韁繩,身上的骨頭像散了架一般。身下騎著天闕一代特產的矮馬,這些馬腿短跑不快,但是非常適合天闕寒冷的天氣和厚厚的雪地。
“王大哥,”格圖問我,“你和你的戀人來天闕幹什麼?”
我回答:“我們來找一樣東西,但是沒有找到。”
“找東西?”烏麗雅很疑惑,“天闕上麵有什麼東西值得你們找呢?這裏都是冰雪。”
“一個不存在的東西……”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了小半日了。那天我藏身的那個山洞已經被冰雪掩埋,放眼望去,除了雪還是雪。一絲絕望湧上心頭,我這冤家不會真的遭遇了那場大雪崩吧?或許沒有遭遇,我醒來之後沒有聽到任何崩裂的聲音,也許那場雪崩在我睡醒之前就已經過去了呢?也可能雪崩在我醒來之後,我當時病得厲害,也許是沒有聽到呢?
我用力搖搖頭,試圖將這些我不願聽到的想法拋出腦袋。
小魔頭絕不會死在雪崩裏,天下恨她的人為她想了無數種死法,死在雪崩裏似乎太便宜她。沒錯,不能這麼便宜她。等我的傷好了,我就趕回中洲,然後找到她,然後把她的手腳筋全部挑斷,讓她想跑也跑不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我現在是不是有點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