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城月姑娘深深地吸引住了,我自己感覺自己有點魔障,耳朵裏隻能聽見她彈奏出來的琴聲,眼睛裏也全部是她。
城月姑娘彈著琴,眼睛沒有看天井裏的人,也沒有看著琴,好像是在笑,好像又沒有笑……我聽到我的心髒跳的有點快了,跳的越來越快,快要酥了。
不對勁。哪不對勁?我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我知道這種女人根本就不存在,而是這琴聲迷惑人心,是這琴聲不對勁!
我用力閉上眼睛,把雲間決在腦子裏默默讀了兩遍,這才睜開眼……算了我還是閉上吧。
等等,還有個問題。我睜開眼,伸出右手擋住城月的眼睛,隻看她的鼻子和嘴巴。
果然。
然後很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我的身體下意識的朝她飛奔過去,然後躍到閣樓的柵欄外,手抓著柵欄和她隔空對望,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兩尺。
最震驚的還是滿座的客人。
“什麼人?!”
“這廝是誰?”
一時間吵嚷的聲音在院子裏沸騰了。
城月的琴聲沒有停,她也沒有任何驚訝地表情,好像是這種事情見多了。她衝我微笑……不行,我必須趕緊把我想問的話問出來,這張臉太迷人了。
“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這句話外人聽來簡直俗套無比,其實真正的意思隻有我們兩個人懂。
她沒有回答我,臉上的笑意不變,隻是琴聲停了。城月姑娘雙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遞給我,我騰出一隻手來接過那杯沾著她笑意的酒,有點不明所以。這個時候我離她的臉更近了,心髒也跳動的更快。不對不對,這個時候沒有那個讓人頭腦混亂的琴聲了,為什麼我的心還是這麼亂?難道我對這個女子動情了?不可能,她雖然漂亮,可是不管怎麼看也才十六七歲,我不喜歡小姑娘的。
在我失神的時候,她伸出右手食指慢慢點在我的眉心,然後輕輕一推——我竟然就這樣被她從欄杆上推下來了,她明明沒有用力。我看到她的臉在我的視線裏迅速變小、變模糊,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快要掉到地上了。我急忙在空中翻了一圈——翻得時候我還很巧妙的沒有灑落杯中酒。
玉鳳樓依然燈火輝煌,滿園客人被城月姑娘的驚心一指驚豔的安靜了下來。我端著酒杯,呆呆的看著樓上的城月姑娘。她沒有繼續彈琴,而是抱起琴在兩位女童的陪伴下退出閣樓了。一時間眾皆嘩然。
所有人都憤怒的看著我,甚至有幾個掛著佩劍的客人已經躍躍欲試,看樣子他們都很想教訓我一頓。
“你是什麼人?!”有人衝我大喝。而這個時候我還沉浸在城月姑娘在我眉心點的那一指裏。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跟這幫人打一架?回慕容哪裏?或者在這等著,等城月姑娘再次出現。我拿捏不定,於是隻能盯著手中的酒杯。
我正出神,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木棍破空的聲音。我看都沒看就用指中劍在身邊揮了一下,然後我就看到一截木棍滾到了我的腳下。看到我這一招,原本喧嘩的天井就此安靜了。我懶得和他們糾纏,端著酒杯出了玉鳳樓。
在回慕容府的路上,我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杯酒。我有幾個問題。城月到底是不是靳紅袖?也許是,那個鼻子和那張小嘴和靳紅袖很像,可是為什麼她身上一點殺氣都沒有?上次在藍城遇到的小魔頭可是滿身殺氣,這種殺氣似乎與生俱來,誰都不可能這麼完美的隱藏。也許不是,也許靳紅袖是她的姐妹?孿生姐妹?這似乎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答案。另外一個問題:她為什麼會給我一杯酒?難道暗示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