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道是天有不測風雲,卵石之妻忽然病故,他的嶽丈知府深痛亡女之餘,追究下來,將卵石定了個充軍流放之罪。流放途中,他便遇到了你。此時,你住在桃花村,門前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桃花樹,遇見卵石那天,正值初春,桃花盛開之際,你站在樹下,惹得卵石看得呆了。送他流放的周捕頭看中了你,於半夜時潛入你的閨房欲行非禮,卵石早已看出周不頭心懷不軌,尾隨而至,為了救你,他不慎用石塊將周捕頭砸死。殺人償命,且卵石乃帶罪之人,被判死罪,秋後問斬。
卵石家人想盡辦法,也未能將其改判。可憐你為了救他,決定上京告狀,為卵石平反。你去了開封府,找到了天下百姓敬仰的‘包青天’包大人,開封府受理了此案。然而即使由包大人審理此案,但案子除了你的證詞之外,沒有其他證據證明周捕頭因非禮而被卵石砸死,包大人駁回了你的上訴,仍照原判,秋後處斬。
為了救卵石,你不惜冒死攔住了皇上親弟弟親王九千歲的官轎,你被負責護衛親王的衙役打得半死,但終於還是向九千歲申訴了冤情。九千歲親自提審了卵石,愛惜他是個人才,以一句‘法不外乎人情’將卵石改判為流放。之後,你陪著卵石一直生活在塞外,還添了一雙兒女……”
玲玲見兩世的情緣雖然波折,但都有著幸福的結局,心下暗自欣喜,誰不希望了解自己的前世,於是她又追問清風道長:“道長,請您把其他幾世的情緣都告訴我好嗎?”
清風道長把她請到了道觀內,給她披上一條線毯避寒,方才對她說道:“第三世,你與他卻是一段悲劇。”
“怎麼?”玲玲心內一緊,為前世而揪心。
“第三世,你做了蒙古國的公主,而卵石卻變成了中原一位領到反抗蒙古侵略的大俠。一日,你隨父兄帶領的十萬蒙古騎兵來到襄陽城下,你的兄長乃是後來的大元皇帝忽必烈,他派使者去襄陽城,向當時負責首位的南宋將軍勸降,如果不降,蒙古大軍攻入襄陽城後將屠城三日。
那位守城將軍答應了蒙古人的勸降條件,然而卵石卻在使者出城之際用刀將其斬於城下,並接過守城將軍的將令,命全城士兵和百姓堅守城池,再提投降者殺無赦。
忽必烈見卵石殺了信使,勃然大怒,命令大軍即刻攻城。死傷無數的攻防戰進行了整整十天,忽必烈的大軍戰死三萬,襄陽城內的守軍和百姓死傷更是無法統計。卵石知道,即使擋住了蒙古大軍十天的進攻,襄陽城孤立無援,強撐下去必定城破遭屠。
卵石身懷絕世武功,想到一條擒賊擒王的冒險之計,孤身前往忽必烈大營,僅憑他一己之力便殺到了忽必烈大帳之內,眼看他的劍要刺入驚慌失措的忽必烈胸口,未來的大元皇帝猛地將自己的妹妹,也就是你擋在身前。卵石見狀,連忙收劍,誰知忽必烈見卵石不願傷害女人,竟舞動著你,當作武器,此時帳外也湧入大量蒙古護衛,不得已,你隻能撤了出去。
襄陽城再次抵抗了十五日,城破,忽必烈下令屠城。八歲以上男丁全部被殺,女人被擄為軍妓,整個襄陽城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卵石雖身負絕世武功,但奈何寡不敵眾,成為忽必烈的階下囚。忽必烈愛惜人才,欲將卵石收在麾下,百般用計卵石依舊臨死不從。忽必烈忽然想到了你,於是他給卵石的食物中下了催情藥,藥力發作之時,將你推進了他的囚室。
翌日清晨,卵石懊悔不已,為了民族大義,他竟然用掌擊碎了自己的天靈。然而那一夜,你卻懷了卵石的孩子,十月懷胎之後,你產下一子,為了紀念卵石,你給孩子起姓為‘朱’,此乃卵石當世的姓氏。”
“第四世呢?”
“這一世,乃難得的盛世。你偏又生在富貴人家,父母膝下唯有你一位千金,他們將你視作掌上明珠一般嗬護疼愛,長到十六歲,和府台大人的公子定下親事。定親不久,你去元宵燈會上遊玩,巧遇一位編織花燈的男子。他邊紮花燈,邊借著燈光讀書,雖然穿著樸素,相貌卻俊朗儒雅,似如家道中落的公子,他就是卵石。出生貧寒,卻矢誌登科的書生,家裏父母雙亡,靠編織手藝生活。
你上前去買花燈,不料卵石對你一見傾心,卻說,‘花燈不賣,隻贈與有緣人。’你問他,‘何謂有緣?’,他說,‘燈上有字謎,猜對了便贈與小姐’。你連猜對了三盞花燈上的字謎,他便送了你三盞花燈,還在花燈裏偷偷塞了一張字條,約你明日傍晚去觀月橋上相見。
豈料,字條被你貼身丫鬟發現,告知了你的父母。當天傍晚,他們將你鎖在房中,任憑哭鬧絕不開門。你那父母為了斷絕與卵石交往的念頭,派人通知卵石,說,‘小姐不會來了’。
卵石剛剛燃起的愛情之火便即熄滅,更加用心苦讀。孰知一日,你卻到了卵石家中,將事情的原委如實相告,喜得那卵石將他為你畫的畫像以及解相思之苦的詩文取出,你看過之後,被卵石深深感動,當晚便以身相許。
你與卵石的這段情終於被家人和府台知曉,你的父母將你禁錮,而府台的周公子竟然惱羞成怒將卵石活活打死。聞聽卵石的死訊之後,你也不願獨活,用九尺白綾自縊而亡。”
玲玲聽見自己的故事,也不禁感動到落淚,清風道長見了,問她一句:“還要我說嗎?”
“要,當然要。”玲玲擦擦眼角,瞪大眼睛望著清風道長。
清風道長今夜存心要把過往之事與她說盡,接著娓娓而言道:“五世時,乃在明末,你墮入青樓,成為紅遍天下的風塵女子。你愛上了一位飽讀詩書的青年公子,可惜,他卻不願將你娶為正室,於是乎你舍他而去。
亂世飄搖之間,由緣牽引,你與卵石相戀。此際他乃朝廷的股肱之臣,你與他兩相廝守,一個權傾朝野,一個色藝雙絕,好不令人羨煞。然而好景不長,為了抵禦外虜,卵石不得不離京前往邊疆為國征戰。此時農民起義風起雲湧,李自成的農民起義軍攻入北京,崇禎皇帝吊死煤山,而你也被李自成手下大將王宗敏擄去,逼迫卵石向新生的大順朝廷投降。
卵石本已答應,但王宗敏卻為了逼迫卵石的父親交出贖罪銀,竟將他活活打死。卵石一怒之下與關外清軍裏應外合,再次攻入北京,除了為父報仇之外,也為將你再次攬入懷中。最終他被奉為王,而你成為王妃。”
玲玲聽到清風道長所言,之前還梨花帶雨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意:“道長,您在說吳三桂與陳圓圓吧,怎麼會是我和他呢。”
“嗬嗬。”清風道長說道:“你又怎知他們不是你們?”
“好好,道長您接著說。”
清風道長說道:“第六世,你和他生活在江南水鄉,自幼兩小無猜,到了成年後,二人結為夫妻,過完一生。”
玲玲還在等他的下文,見之不語,頗為訝異的問道:“沒有了?”
“如此的生活難道不好,還要生些波折來嗎?”
“好,好得不得了,隻是和前幾世相比過於平淡了,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下一世你們的故事就精彩了。”清風道長說道:“下一世乃到了清末,大清王朝搖搖欲墜,你生於嘉興,卻於幼年時到了日本,接受了民主教育。待清朝即將滅亡的前夜你回到了嘉興,指揮杭州的革命黨人,擁軍自治,乃辛亥革命中赫赫有名的女革命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