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我......我還是不見了,三王不在,府中大小事務都要我親自處理。我已經出來這麼會兒了,要處理的事兒指定得堆成小山了,你們新婚燕爾的,我在這兒反而尷尬,就不打擾你們了。”不待柳雪顏再說什麼,柳雪舞已經召過門外候著的婢女快步離去了。
出了墨菏居,柳雪舞躲在一旁的假山後麵,偷偷的看著碎石道兒。不一會兒,白衣袂飄,那朝思暮想的身影就這樣不其然的出現在眼前,沒做絲毫停留,徑直進了墨菏居,消失在了視野之中。饒是這樣,柳雪舞仍是癡癡相望。
“王妃?王妃?”見柳雪舞望著墨菏居那早已緊緊關上的大門久久回不了神兒,侍女洛兒忍不住輕聲喚道。
“......走吧。”千般不舍萬般難過,柳雪舞終於回頭,挪動灌了鉛似的腿腳轉身黯然離去。
秋風吹過碧荷湖,掀起層層漣漪,卷起一地的落葉,漫不經心的留下思念幾許。湖岸那一株株曾經繁盛一時的翠柳,如今隻有零星的幾片癡心不改,孤單淒冷的在枝頭搖搖欲墜,看了讓人徒增了一份蕭瑟之感。碧荷凋敝,徒留了些褐色杆子林立在或深或淺的湖水之中,有許多飽滿成熟的蓮蓬也矗立其中。那靠近岸邊的幾處,肥沃的淤泥露了出來。此時,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語聲就從那相對幹涸的碧荷杆子處傳出:
“夫人?夫人?快來呀!這裏有一個碗那麼大的!”在鶯兒的正前方有一個鬥碗那麼大的蓮蓬,可把她給樂壞了,興奮的衝著不遠處的花月夜比劃著喊道。
花月夜聽了忙使勁從淤泥裏拔出腿腳,三步兩步的往鶯兒那邊挪去:“哪兒呢?哪兒呢?”
“夫人,小心一點!”春華也慌忙跟著花月夜,時時提醒她要慢點要小心。
“喏,就在那兒呢!”鶯兒指了指眼前。
“哇,真的好大一個呢!”花月夜忍不住驚歎,這裏邊兒得有多少蓮子啊,嗬嗬,正好給墨燉蓮子粥。伸手幹淨利落的將它摘了下來,放到有些泛紅潮的鼻尖處嗅了嗅,蓮子的清新香氣幽幽傳來,好香!“果然好大一個!鶯兒,有你的,眼神不錯哦!”
這時,春華氣喘籲籲的跟了過來:“夫人,我們已經摘了不少了,您身子剛恢複,這天兒也越來越涼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好了,知道了,就你羅嗦!”花月夜瞅了瞅幾個人的籃子,收獲頗豐,又對著鶯兒說:“走吧,咱們回去吧!”
“嗯!”鶯兒奪過花月夜臂彎的籃子,左右手剛好各一個,就準備往岸邊去了。走了兩步,又扭頭向著花月夜和春華調皮的說道:“夫人,春華,我們來比賽吧,看誰先到岸邊!”說完又拔了腿在淤泥裏艱難的行走起來,一不小心就摔了個狗吃屎,等她無限委屈十分無辜的爬起來時,整個兒變成一泥人了!
“哈哈哈——!”花月夜叉著腰,指著一身泥的鶯兒放聲大笑。連一向沉穩的春華也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你們是何人?”聽聞碧荷湖中竟然有笑聲,柳雪舞倍感意外:這大冷天兒,誰會到這湖裏去?攙了洛兒謹慎的探了探身出聲詢問。
輕輕撥開些碧荷杆子,循著聲音看過去,花月夜小小的意外了一番:“三王妃?!”
春華這時也止住了笑聲,疑惑的看著花月夜,鶯兒伸出手擦了擦雙眼想要看清楚來人,無奈滿臉的泥巴弄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你知道我?!”因為碧荷杆子太高太密遮擋了視線,柳雪舞看不清幾人。聽那人回話,應該是認得自己的,會是誰呢?
“三王妃,我是花月夜啊,咱們上次在太子妃生辰上見過的。”花月夜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再次見到大美人,心中有些雀躍,又衝著岸上的雪舞喊了話:“你等我一下,我們馬上就上來!”
侍女洛兒有些擔心,柳雪舞衝她點了點頭,又有些茫然的看向靠近湖岸處搖曳的碧荷林。好一會兒,見三個人好不掙紮的慢慢靠近了岸邊,靠近自己。她仔細的瞧了又瞧,三人上下都敷上了不少泥巴,尤其是走在後麵兒被人扶著的那位,整個兒一個泥人了,看上去十分滑稽,柳雪舞不禁掩麵輕笑了兩聲;走在最前麵那個女子好像的確見過,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