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於我的笛曲中感應到了我的心血之力。他眸色微痛,卻更堅定地吹著《破狼天軍曲》。狼神穴之門已經打開,無論如何,一定要成功製服狼神,才不至於讓我們被狼神吃掉。
二人合奏之曲似乎已經成功控製了開啟狼神穴的封印陣法。一邊解,一邊鎖,將門內的狼靈歸入自身的陣法中,一步一步,將四域之陣全然解開,又以四域陣法中布下的血陣,鎖向那隻現出身形的巨狼。
圓月雕塑已經全然從中破開。門打開之後,陣法變動,四周又變了模樣。一張冰紋大石床上,躺著一隻巨大的白狼。
它似乎仍在沉睡之中,即使四周囚禁它的陣法已經全然改變,即使帶著我兩人血液的血陣將它包圍,即使在它麵前,它的一縷魂醒著,在我的額上,看著它。
它的身形比潦泗狼主的狼身還要大兩三倍。兩丈長的冰紋大石床,它的雙腳還要微微綣縮著,才剛好夠躺。它的耳朵支起,似是在長久的戰役中養成的警覺習慣,即使沉睡,也不敢放鬆自己。巨大的狼頭,安然地枕在兩隻前臂之上。額間如墨的黑線,在潔白發亮的臉龐上,張狂地直指鼻尖,有如弦上待射之箭。它身下的冰紋大石床似乎也是一個封印陣法。黛綠的狼靈,在石床之中,如綠色蔓藤一樣,糾纏吞吐,攀爬又掉落,欲近狼身而不得。
雖然是沉睡的姿態,雖然是安然的模樣,然而那巨大的身軀,卻無時不刻散發著王者之氣。月華傾泄而下,照著它的睡顏,讓人不敢直視它的身體,猶如不敢驚擾天上神。
狼神!
即使是睡顏,也有震懾人心之力,它當真無愧有“神”的氣魄!
深湡於我的額上,看著自己的本尊。它此時倒不慌不忙,靜靜地窩在我額上火羽花的位置上自我調息。若要殺狼神的人是別人,趁著狼魂還未回歸,現在馬上殺了我才是最快捷的方式。然而要殺狼神的人是雪狼,他心中最希望的就是“殺潦泗,尋自由,給我幸福。”所以,在不驚醒狼神,讓狼神召回狼魂的情況下殺掉它,非常不容易。
雪狼聚狼靈於碧玉簫上,向狼神走去。一步一步,皆是踩在安全的陣點之上。因必得,而謹慎。
此時,月華高台外圍的結界卻又晃動了一下。存於外圍的“移影置虛”結界陣法竟還存在!
一支帶著“裂凓”的箭,射向雪狼。
雪狼立即回身,舉碧玉簫,欲擋下這一支光箭。然而,那隻沉睡的巨狼,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天地間似乎一刹之間寂靜無聲。一股強大的壓力,如有實質,將四周所有的氣流迅速凍結。然而眼前之景依然清晰可見,空中並無任何冰層結界。
雪狼舉著碧玉簫,神情微訝。
那束光箭緩慢向著雪狼的胸口射來。
似乎,很慢很慢。
可是,我張開口連喊出聲的機會都沒有。
時空似乎突然詭異地扭曲了。
極慢和極快。
不知是極慢,還是極快。
我隻覺得狼神睜眼的那個瞬間,空中有重壓,突然一刹之後,雪狼被那束靈力光箭射中。而他的手,才剛剛抬起而已。
“雪狼!”我的驚呼終於衝出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