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也不管左少棠的反映，自顧舞動水袖又唱了起來。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
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韶光賤。
遍青山 啼紅了杜鵑。那荼蘼煙絲醉軟。
那牡丹雖好，它春歸怎占的先。
閑凝眄，生生燕語明如翦，聽嚦嚦鶯聲溜的圓。”
若換了以前，左少棠定然會被眼前的美人美景所震憾，所觸動。但此刻，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然後道：“時間不早了，請九姨太早些歇息！”
方芷秋突頓了身形看著他從容離開，麵具下表情難辨。
回到屋中，顏潔如扯著他問：“看到是誰了嗎？”
左少棠搖搖頭，心底卻不知為何說不出的坦蕩釋然，隻摟了她輕聲道：“沒什麼，睡吧！”
昨晚之事在第二日便議論開了。
大家紛紛在私下裏問道：“你有沒有聽到昨晚的哭聲啊？”
“有啊，好像是個女人，真可怕！”
“是誰大半夜的在外麵哭啊？”
“不知道。不會是……鬼吧？”
“啊！”膽小一點的已經叫了起來。
“你們猜會不會是安晴回來了？”
“嚇？她的仇不是已經報了麼，還冤魂不散？”
“哎！你們不知道啊，說害她的有四個人，現在隻抓到了三個。她定是心裏不服，回來要找人伸冤的！”有知情人也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有這回事啊？”
開始說話的人又神神秘秘地道：“我還聽說，好像害死安晴的死還與我們公館裏的人有關呢！所以我看她是回來找害她的人索命來了！”
越說越陰森，膽小的丫頭們紛紛往旁邊靠，想找個人分擔恐怖的感覺，但旁邊的人一樣害怕地直打著哆嗦。
“公館裏的人。你們猜猜會是誰啊？”
“我看是表小姐，安晴平時就受了她不少氣。”
“那也不一定。聽說安晴在死的前一天還偷偷和九姨太見過麵呢。你們說表小姐與大少奶奶不合是全部人都知道的事，而九姨太又是站在大少奶奶那邊的，她和安晴能有什麼交集？指不定是什麼把柄落在安晴手上了，所以才下手殺了她！”
“啊！”人群中一陣驚呼。
“安晴啊安晴，我們平時都待你不薄，你可不要嚇我們啊！冤有頭債有主，要找就去找那個害你的人啊！”說話的人雙手合十，對著天空祈求著。
“你們胡說什麼！”眾人身後傳來一聲冷喝，大家都吃驚地回頭望去，章婉碧正沉著臉看著他們。於是大家立即低了頭垂手站在一邊，至於剛才說的話有幾分被她聽了去也不知道，十分不安。
章婉碧走到剛才說話的人麵前，是公館裏一個幫忙打雜的家丁，她冷道：“剛才那些話是聽誰說的？”
那個家丁嚇得冷汗淋淋，腿一軟便跪了下來：“回二太太，我，我也不知道。也是，也是聽別人，聽別人說閑話聽來的。”
章婉碧橫了眾人一眼，道：“身為下人，在府裏亂嚼舌頭根子，妖言惑眾，惹事生非，知不知道該受什麼懲罰？”
“二太太，請饒了我吧。而且昨晚確實聽到有女人在哭！”那家丁的雙手撐在身前，簌簌發抖。
但章婉碧並不理他，隻命令道：“來人哪，拖下去重打五十棍，然後扔出公館永不再用！”
“是！”執行家法的人上來就架起那個家丁。
不一會兒，便傳來陣陣哀嚎，眾人聽了，莫不人人自危，噤若寒蟬，是再也不敢多嘴半句了。
芳怡從廚房裏出來，正看到外間吵嚷間幾個家丁抬著一個人往後院走去，她急走了幾步跟著他們，趁著把人抬進屋的空檔攔住了其中一個家丁，眼睛往裏麵一瞟，問：“他犯了什麼事，怎麼是抬回來的？” 自從餘桂芝被關起來後，她就被調來廚房幫忙。
那個被攔下的叫黑頭，人如其名，長得黑黑壯壯，很憨實。他搖搖頭歎氣：“都是多舌造的事！他呀，竟然告訴別人安晴的死和九姨太有關，還被二太太聽見，這不，吃了頓板子不說，還要被趕出去！哎！他家隻靠他這一個兒子養活，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喲……”
芳怡沒聽他繼續嘮叨，反而眼珠子一轉：“他是從哪兒聽來的這些謠言？”
“那誰知道呢！”黑頭撓撓頭，“哎，那事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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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