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一寒,眼下簇了兩團火,大步走過去就捏住欲輕薄小梨的狼爪:“不知是哪個趙爺色膽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調戲良家婦女?”
小梨機伶地一個閃身,便躲到了唐天傲身後。
“你是什麼玩意兒?”油頭粉麵那人顯然比唐天傲矮小了許多,被他大掌一捏,骨頭都是生疼的,不由又急又怒。
在他帶的那群人裏有人認出唐天傲,便忙圓場:“原來是唐三公子啊!大水衝了龍王廟,全是誤會!誤會!”
唐天傲這才甩開他的手,轉頭去查看小梨,見她麵色氣得通紅,扯著自己的衣角死死盯著那人,心裏男人大丈夫的自豪感由然而生,因而整個身子更像被拔高幾分,如怒目金剛般挺立於人前。
“怎麼回事?”左姍見到動靜也過來,看到麵前的場景也被嚇了一跳。
打圓場的人連忙上來介紹:“趙爺,這便是唐家的三少爺,也是左大帥的女婿。這位是趙爺,警察廳趙廳長的親弟弟。都是自己人,就別傷了和氣!”這唐三公子的脾氣他們也多有耳聞,全城的官家、富家少爺中也隻有他敢跟左少棠叫板,最近又與左家攀了親,所以還是少惹為妙。
唐天傲冷哼一聲:“哦,原來是趙廳長的弟弟,久仰久仰!”
趙得富的名聲他也早有耳聞,雖然大家同為世人眼中的“混世魔王”,但這趙得富卻混得夠惡、夠狠、夠賤,百姓對其的恐懼絲毫不亞於其兄,且更為尤甚!
趙得富不識眼色,當真以為他怕了自己,正翹起鼻子得意時,卻聽他繼續道:“不過恐怕你今天是找錯了人,如若左大帥知道趙兄仗著趙廳長的麵,欺辱左公館裏的丫頭,嚇壞左家千金,不知令兄如何交待法?”
聽到左森的名字,趙得富果然立馬就軟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地朝唐天傲和左姍他們拱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趙某不知竟是左小姐,得罪了!得罪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招呼了人離開,臨了還不懷好意地看了小梨一眼,令小梨心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極為不舒服。
待他們走後,小梨籲出一口氣,扶著被嚇得臉色發白的小姐,偷眼看了看仍是緊繃著臉的唐天傲,心道:這回你救了我,我便也不生你氣了。
唐天傲卻不知為何心中一直不快,街也無心思再逛下去,匆匆叫了車將左姍送回了左公館。
得知弟弟惹了禍,趙得彪便忙著親自發帖給左森和唐瑞豐,在玉香樓擺下和頭酒。本來事也不大,幾杯酒下肚,雙方便冰釋前嫌。趙得富下來便打聽到唐天傲的名號,得知原來他也是個名聲在外的主,更是臭味相投,當下便邀了出去麗華都再喝一輪,唐天傲並非頭內空空的草包,見此情景也暫時不與他置氣,與其玩鬧至深夜,一人摟了一個香豔的美人大醉而歸。
躺在床上休養了近一個月,顏潔如隻覺自己混身都像僵了一般,不能洗澡也不許開窗,整個屋裏都似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數度趕左少棠出房,但左少棠卻毫不介意,寧願每晚將就臥在榻上睡了好方便照顧,有時給她帶兩本書,有時也說說笑話逗她開心,失去孩子的抑鬱就漸漸淡了去。
這日左少棠不在,顏潔如書也不想看,躺在床上正百無聊奈地數著頭頂帳子上的花紋,便聽得一聲:“還睡著呢?快起來把這碗東西吃了,好補補體力。”她趕忙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正見何梅端著碗紅糖煮雞蛋笑吟吟地走了進來,而她身後跟著方芷秋。
顏潔如的臉立時便苦成一團:“四姨娘,這些天我已吃了許多東西,現在實是吃不下。”
何梅走過去拿了個軟墊子墊在她腰上,好讓她坐得舒服些,又耐心哄道:“你身子才遭了趟大罪,若不好好補以後會吃虧的。聽四姨娘的話,你別看這個不是什麼名貴東西,在月子裏卻是最補的。”
“是啊,別辜負了四太太一番心意。也多得了你嫁了個大少爺,若在平常人家,這已是奢侈了。”方芷秋平扯過一條繡墩來坐於床前。
顏潔如隻好接過碗來,用湯勺攪上一攪,略略一數,裏麵竟放了六個雞蛋,確是“真材實料”了!她歎息一聲,心裏莫不感動,隻得乖乖將碗裏的東西全數塞進肚子裏。何梅盯著她吃完後才滿意地收了碗筷,道:“你們慢慢聊,我就先出去了。”
“謝謝你,四姨娘!”顏潔如與左少棠一樣,早已將她當成親生母親般。
何梅笑笑:“傻話!”
目送何梅出去,顏潔如實在悶得慌,便央道:“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