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晴的同學關切地圍了上來,查看著程雨晴的狀況,關心地問道:“小晴,你沒事吧?”
班上甚至有些男生朝那將籃球砸過來的人吼著說:“有沒有長眼睛啊,沒看到有人嗎?竟然還將球扔過來,會不會打球啊?是打球還是打人啊。”
程雨晴在同學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搖頭說“沒事”,然而,當她朝籃球砸過來的方向望了過去,看到慕雅得意的臉的時候,她不由得在心中輕歎一口氣。慕雅他們班也是這一節上體育課,剛才那個籃球,她覺得並不是偶然,然而,她也沒有證據說慕雅是故意的。
慕雅他們班上的女同學對程雨晴班上的男同學說:“學弟,籃球本來就是沒長眼睛的,那個女生都沒有說話,你們那麼激動做什麼?”
意識到自己班上的男生正要回嘴,程雨晴連忙說:“好了,不要跟她們吵了,我沒什麼事的。”
“都已經摔到了地上了,還說沒事。”岑律皺著眉頭走了過來,一臉不讚同地看著程雨晴,他走到程雨晴的麵前,牽起她的手,看到她的手心已經沁出血珠之後,他說:“走,我帶你帶校醫室去處理傷口。”
程雨晴沒有多說什麼,隻任由他拖著自己的手臂朝校醫室走去。
岑律本來就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而程雨晴也因為是四角關係的當事人之一,在學校裏幾乎是沒有人不認識,他們兩個並肩走在學校裏,引來了很多人的側目,其中不乏女孩子羨慕的目光。
麵對大家羨慕的目光,程雨晴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於是,隻好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到校醫室處理完傷口之後,岑律不停地叮囑程雨晴,讓她千萬不要碰水,不要讓傷口發炎了。
程雨晴點點頭,發現岑律其實也是一個很細心的男生。
歐妍詩知道程雨晴的手受傷之後,忍不住罵道:“那個慕雅一定是故意的,她簡直就是有病,竟然做出這麼多傷害你的事情來。”
程雨晴隻是苦笑,並沒有說話,對於慕雅的所作所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
這天,歐妍詩本來說要程雨晴一起回家的,但是,老師臨時有事情找她,於是,她讓程雨晴自己先回去。
她一個人在校園裏漫無目的地逛著,在看到學校的噴水池時,她好奇地走上前。她第一次知道,噴水池裏原來是有養金魚的。她蹲在池邊,看著那些遊來遊去的金魚,心情也好了一些。
“啊——”她突然感覺後背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腳下一滑,還沒有做出反應,人就跌進了水池。雖然水不深,但是突如其來的變故,快到讓她來不及反應,整個人都趴在水裏。
程雨晴這天穿的是白色的襯衫,白襯衫一碰到水,幾乎都已經變成了透明的,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狼狽,她雙手緊緊地護在胸前,環視了周圍那些看好戲的人一眼,她頓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就在她覺得茫然無措的時候,有人跳進了噴水池中,迅速地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她抬頭看著緊緊地將自己護在懷中的岑律,心中滿滿都是感激。
這些天來,她不斷地發生了大大小小的意外,但是,每一次,岑律都會及時地出現在她的身邊,為她擋去了很多的意外,讓她不至於太狼狽。
對上岑律那擔憂的眼眸,她的心中暖暖的,如果她不是一開始就已經喜歡上於樂言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會喜歡上岑律。
可是,對她來說,愛情是有先來後到的,她已經喜歡上於樂言了,就沒有辦法再喜歡岑律了。她這一輩子,隻能跟岑律當普通朋友了。
遠遠地看著程雨晴被人推進水裏,於樂言的心都已經揪了起來,他拔腿要衝上前去的時候,已經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將程雨晴從困境中解救出來了。
他那已經邁出去的步子硬生生地收了回來,當他看到慕雅站在不遠處,她的臉上帶著的幸災樂禍的笑容掉在水中的程雨晴,當他認出那個將程雨晴推到水裏的人是慕雅的表弟之後,於樂言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他覺得自己實在有必要好好地跟慕雅談一談。
他朝慕雅走了過去,不由分說地拉起了慕雅的手,朝學校裏安靜的角落走去。
“樂言,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於樂言不發一言,來到學校沒人的角落之後,他才放開了慕雅的手,緊緊地凝視著慕雅,說:“慕雅,夠了,不要再做那些傷害程雨晴的事情了。”
慕雅裝傻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慕雅,你在我麵前還需要裝嗎?難道你要讓我把推雨晴的那個人揪出來,你才肯承認?”於樂言表情嚴肅地說,他一直以為無論如何慕雅都不會動手傷人的,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做。
慕雅望著於樂言,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變得啞口無言了。
“我真的很失望,我以為上次跟你說那些話之後你會改變,誰知道你不但沒有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於樂言痛心疾首地說,這樣的慕雅讓他覺得好可怕。
這段時間來,他想了很多,想了他對慕雅的感情,想了程雨晴對她的感情。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在程雨晴的麵前,為的是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程雨晴,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不確定傷害到程雨晴。
程雨晴的出現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第一次見麵,她就被他狠狠地踹了一腳,她在他的麵前做了很多傻事,每一次的結果都是醜態畢露,然而她還是堅持。
這樣的程雨晴讓他覺得感動,後來發生了許多的事情,讓他沒有辦法再排斥她,也漸漸地為她心動。尤其是上一次,程雨晴明知道他是為了另外一個女孩子不開心,但是,她卻還是想盡辦法要幫他找回笑容。
他並不是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動容。
當他的注意力漸漸地放在程雨晴的身上之後,他才發現,其實程雨晴是有很多優點的,除了樂器和偶爾脫線之外,做事縝密,思慮周全,而且很能估計到別人的心情,這一點和慕雅有著很大的不同。
程雨晴與慕雅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而他發現,單純如程雨晴才是他想要的。
知道慕雅做出很多傷害程雨晴的事情之後,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再在一旁袖手旁觀了。
“樂言,你想要跟我說什麼?”望著於樂言,慕雅的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請你以後不要再找程雨晴的麻煩。”於樂言幾乎是一字一頓,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不要。”慕雅搖搖頭,說:“樂言,你是喜歡我的,你是喜歡我的,從小到大,你喜歡的人都是我啊,你不要對我說不喜歡我這樣的話。”
說著說著,慕雅的眼淚就已經掉了下來了。
如果是以前,看到慕雅流眼淚,於樂言一定會覺得心疼,一定會將慕雅擁進懷中,幫她拭淚,然而,現在,他卻發現,慕雅的眼淚對自己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慕雅,話我已經跟你說明白了,以後,你好自為之吧,不要再做傷害別人的事情了。以後,我們兩個還是朋友,也隻能是朋友。”說完這麼一句之後,於樂言轉身就要離開。
看著於樂言的背影,慕雅隱約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麼的話,就真的話失去這一個曾經深愛她的男孩了,於是,她衝上前去,從於樂言的身後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身,說:“樂言,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被慕雅抱住的於樂言卻不為所動,他伸出手,將慕雅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說:“慕雅,其實,你有喜歡過我嗎?”
“有。我有。”好像為了增加自己話中的可信度,慕雅忙不迭地點頭。
於樂言卻笑了笑,轉過身來看著慕雅,說:“其實,從小到大,你最喜歡的人都是你自己。記得我們小時候那一次嗎?你想學跳舞,阿姨卻想你學鋼琴,你就跟我們兩家的大人說,說喜歡鋼琴的人是我,說我是願望是我彈琴,你跳舞。後來,阿姨才同意了你學跳舞,你從來都是從為你自己好的這個角度出發,卻沒有理會過我的感受,你知道嗎?我一直都不喜歡彈鋼琴的,但是,為了你,我花了好多年的時間在鋼琴上。我喜歡你,所以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也因為我喜歡你,不想跟你分開,所以主動放棄了保送的資格。你知道這次保送資格的事情給我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嗎?我的付出,我對你的感情,全部都成為了你的工具。所以我才會失望難過。你知道嗎?程雨晴跟你是很不一樣的女孩,她從來不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即使她在我這裏遭受了難堪,但是,她卻沒有放棄,一直都對我展露她最甜美的笑容。即使她明知道,幫你伴奏她不會開心,但是,因為我開口了,她還是義無反顧。”
慕雅看著於樂言,看著他說起對她的感情的時候臉上出現的無奈,甚至是決絕;看著他談及程雨晴的時候臉上出現的溫柔,她覺得,麵前這個男孩即使站在她的麵前,但是,他卻離她很遙遠,在她怎麼伸手也沒有辦法觸碰的地方。
“慕雅,我們已經結束了。”於樂言說著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說:“或者確切來說,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開始過。慕雅,不要再傷害任何人了,放你自由,也放我自由吧。”
說完這麼一句,於樂言不再看慕雅任何的表情,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慕雅眼中寫滿了妒忌甚至不甘……
不想就這麼放過程雨晴,慕雅又找到了楊崢,想要故技重施,再給程雨晴一點教訓,然而,楊崢卻麵露難色地對慕雅說:“慕雅,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我們老大和岑律的關係不錯,岑律已經跟我老大打過招呼了,我們老大也警告我們不許再去招惹程雨晴了。對你的要求,我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都為了程雨晴背棄了自己,慕雅那一張美麗的臉都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程雨晴心裏其實並不好受,尤其想到慕雅不隻一次明示暗示她跟於樂言是男女朋友,要她遠離於樂言。她覺得自己實在有必要跟於樂言求證,如果他跟慕雅真的是男女朋友的話,她會將對於樂言埋藏在心中,但是,如果於樂言與慕雅不是男女朋友的話,她要正正式式地對於樂言表白。
知道程雨晴的決定之後還在鬥氣的路昱南與歐妍詩暫時放下了兩人之間的隔閡,勸程雨晴要想清楚,不要衝動,甚至還說於樂言不值得她愛,不值得她一再表白。
然而,心意已決的程雨晴卻聽不進去他們的勸告,為了不讓自己退卻,她撥通了於樂言的號碼,約她周末在咖啡廳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