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熱攻勢(3 / 3)

不停地有校外的人來領玫瑰花,很快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就送光了,樓下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程雨晴也鬆了一口氣。看到一直站在一旁的岑律懷中還抱著玩具熊,她走了過去,從他的懷中拿過了玩具熊,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將玩具熊送遞給了宿管阿姨,並笑著對宿管阿姨說:“阿姨,剛才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這個玩具熊給你兒子吧。”

宿管阿姨笑得合不攏嘴,一直對程雨晴笑著說“謝謝”。

處理完玫瑰花和玩具熊之後,程雨晴牽起了歐妍詩的手走回寢室,在經過岑律的身邊的時候,她還故意揚起頭,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朝岑律“哼”了一聲。

岑律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看夠了就出來吧,那棵樹可擋不住你。”程雨晴進了寢室樓之後,他沒有轉身,對著身後的男孩說。

於樂言從陰影中走出來,細碎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發間像點綴著碎鑽一般,“你知道我在?”

“拜托,你偷看的那麼明顯,我當然知道。”岑律很想告訴這位老大,想偷看也要換身別那麼紮眼的衣服,然後戴上帽子遮住臉啊,他這長相,典型的一個鶴立雞群嘛。

估計岑律忘記了,如果在這種天氣了又戴帽子又戴口罩的會更惹人注目。

“我要走了,你走麼?”於樂言轉身就打算離開,邁出的步子在聽到岑律的下一句話時候停了下來。

岑律說:“於樂言,你也喜歡她嗎?”

他假裝不懂的問:“你說誰?慕雅嗎?我一直喜歡不是嗎?”

“你覺得我在說慕雅,那就是慕雅吧。”岑律無所謂地笑笑,快走兩步到於樂言身邊攬住他的肩膀,“果然是哥們兒,喜歡的類型都這麼相似呀。”

於樂言當然知道岑律說的人不是慕雅而是程雨晴。他喜歡程雨晴嗎?他不知道,也許不是吧,在他心裏,依舊是慕雅的分量比較重些不是麼?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此刻的三樓陽台站著一個女孩,陽光太刺眼,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她隻是那樣站著,一直站著,直到兩個男生走出自己的視線。

03

那天因為岑律的突然出現,於樂言並沒有機會向雨晴解釋事情的原委。晚會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有必要和程雨晴好好的解釋一下,如果不是他幫慕雅當說客,程雨晴也不會遭遇那樣的困窘。

於是,他很快地找到了程雨晴。

對於於樂言主動來找自己,程雨晴發現自己並沒有了第一次時候的激動。

兩人走到了學校沒人的角落,於樂言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程雨晴就已經開口了,她說:“慕雅已經將什麼都告訴我了。”

於樂言有些傻眼,似乎並不明白程雨晴在說什麼,更加不明白慕雅為什麼會找上程雨晴。

程雨晴深呼吸一口氣,對於樂言說:“你明知道慕雅找我伴奏,是想要找機會讓我難堪,為什麼你不但沒有提醒我,反而幫慕雅當說客,你怎麼能這麼肆意的傷害我?是不是我在你的心裏一點位置都沒有,所以,你傷害我的時候也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你做這一切隻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吧?於樂言,難道就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的真心就活該被你這麼糟蹋?我覺得自己真是個傻瓜,明明知道你喜歡慕雅,我還傻乎乎地追著你不放,還傻乎乎地掉進慕雅的圈套,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們是不是很開心?當然會開心了不是嗎,慕雅開心,你當然開心。”

說著說著,程雨晴沒能忍住不斷從心底冒出來的酸楚,先是紅了眼睛,接著,豆大的淚珠就這麼不停地流了下來。

從晚會之後,她一直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假裝自己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當於樂言站在她麵前的這一瞬間,她才發現,她根本就忍得很辛苦,也覺得自己忍不下去了,她隻想將心中所有不愉快的情緒都發泄出來。此刻的她根本就已經顧不上麵前的這個人是自己最喜歡的,顧不上自己必須要在他的麵前保持自己的形象,她就好像一個慌張無措的孩子,將所有的不愉快都交付給淚水。

看到程雨晴流淚,於樂言已經徹底的傻眼了,他這一輩子,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女孩子在他的麵前流眼淚,尤其還是程雨晴這種整天笑嘻嘻的丫頭。

認識程雨晴的時間雖然算不上太長,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她是一個愛笑的女孩子,每次麵對他的時候,都隻會露出最甜美的笑容,那笑容,似乎能一切融化,然而,一向笑臉迎人的她卻在他的麵前流眼淚。

她的淚水好像一滴滴都打在他的心底,讓他覺得慌張無措,他想要走上前去,伸手拭去她的眼淚,然而,他的雙腳卻好像被釘在原地一樣,怎麼也無法邁出步子,更加沒有辦法伸出手。他的心又亂成了一團亂麻,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的狀況的他倉皇地對程雨晴說了一句“再見”之後慌忙離開。

程雨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淚掉得更凶了。

一直跟在程雨晴身後的歐妍詩與路昱南聽到程雨晴的話之後,他們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了,他們快步地走到了程雨晴的身邊。

歐妍詩伸手將哭得好像個淚人一樣的程雨晴擁進了懷中,覺得滿肚子都是火氣的,她恨恨地說:“我就說晚會上的事情絕對是慕雅搞的鬼,但是沒有想到,於樂言竟然也知道這些事情,不但沒有提醒你,甚至還幫著慕雅,實在太可惡了,混蛋!”

“我真沒想到於樂言竟然是這樣的人。”路昱南也氣衝衝地說,他的拳頭都已經緊緊地握了起來,好像恨不得去狠狠地揍於樂言一頓。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慕雅的心腸那麼壞,於樂言竟然還喜歡她,還幫著她來欺負小晴。於樂言就是天底下最爛的爛人。”歐妍詩恨恨地罵著,手卻一直都在程雨晴的背後輕輕地拍著。

“沒錯,他就是一個爛人。”路昱南也附和著。

這一次的歐妍詩與路昱南難得站在統一戰線,同仇敵愾,罵著不厚道的於樂言,罵得不亦樂乎,淚流滿麵。

許久之後,程雨晴才離開的歐妍詩的懷抱,她輕輕地擦幹了自己的淚水,對好友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回到寢室之後,她翻出吉他,上麵已經落了一層灰。她輕輕把灰擦掉,抱著吉他,坐在陽台上唱著無印良品的《雨過天晴》。

雨過應該就會天晴吧

若知道痛了就會珍惜了啊

戀愛中有人被打垮有人長大

你還愛我嗎

雖流過淚卻無損愛的美麗

當然會有爭執但不許懷疑

越是大風雨越要守在一起

真愛全靠真心累積

這肺腑的話要你聆聽仔細

雖然說不上什麼死心塌地

我些許的過去你要是在意

就等你想通我一直在這裏

雨過應該就會天晴吧

若知道痛了就要珍惜了啊

戀愛中有人被打垮有人長大

你還愛我嗎

雨過應該就會天晴吧

誰說天黑就一定要下雨呐

戀愛中有人被打垮有人長大

你還愛我嗎 愛我嗎

眼看真的就要天晴啦

已知道痛了就要珍惜了啊

戀愛中有人變得傻有人長大

你會愛我嗎

眼看真的就要天晴啦

已知道痛了從此珍惜了啊

戀愛中越是多變化越快長大

你很愛我嗎 愛我吧

她一遍遍地唱著歌,一遍遍地唱著,她相信,她的感情,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總會雨過天晴的。隻要給她多一點時間,她一定給自己的感情找到一片晴空。

於樂言,你會愛我嗎?

午後的陽光灑在了程雨晴的身上,將她的眉毛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金黃色。

歐妍詩一直站在一邊看著在唱歌的程雨晴,看著程雨晴臉上那散不去的哀傷,她覺得一陣陣的心酸。

她認識的程雨晴不應該是如此哀傷的,她認識的程雨晴是樂觀向上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覺得難過不已。她不知道是被程雨晴的歌聲感染了,還是為了程雨晴遇到的事情感到難過,又或者是為了一些她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於是,她像是傻瓜一樣,趴在程雨晴的身邊號啕大哭,想要將心中不愉快的感覺都趕走,而程雨晴則繼續唱著歌,不停地唱著,她的眸子有些晶瑩,不知道是不是眼底溢出了淚水。

兩個女孩子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不知道她們已經引來了其他人的側目。

女生寢室樓下的角落裏,有一個桃花眼的男生呆呆地站在那裏,望著三樓陽台上那個抱著吉他唱著情歌的女生。清風不停地將她的歌聲送進他的耳朵中,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站在那裏的他也不顯得突兀,仿佛他就應該在那裏一樣。

於樂言站在女生宿舍樓的樹下,抬頭仰望著樓上的程雨晴。他是想要找程雨晴,請她吃飯跟她道歉。他知道當時程雨晴在他的麵前哭泣,他倉皇的轉身逃走是一件很沒風度的事情,也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對程雨晴來說,傷害是極大的,他轉身想要道歉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坐在陽台,抱著吉他唱著悲傷的歌。

雨過就會天晴呀,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因為認識了他,她的世界才是一片陰霾,怎麼也沒有辦法天晴起來。

聽著她那讓人心醉,也讓人心碎的歌聲,他始終沒有勇氣舉步走上前的,在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傷害這個女孩子有多麼的深,也知道,自己對她的虧欠,並不是輕易能償還的。

他想要轉身離開,他的雙腳卻好像已經不受他控製了一樣,他隻是站在那裏,抬頭望著三樓陽台那抱著吉他唱歌的女孩。

直到多年以後,他始終沒有辦法忘記程雨晴抱著吉他在陽台上唱歌的一幕,這一幕,就好像有人用刀刻在他的腦子裏一樣,即使經年流轉,這一幕也沒有絲毫的褪色。

女生寢室不斷有人探出頭來,嘴裏嘀咕著:“究竟是誰又唱歌又哭的啊?到底還讓不讓人休息啊?要發瘋到沒人的地方去,吵死人了。”

“就是啊。都吵了一下午了,還在那裏唱,聽到人的心都煩了。”

“走,去投訴她們,不然搞不好到明天她們還在那裏吵。”

……

抗議的聲音此起彼伏,受不了的女生很快的告狀告到了宿管阿姨了那裏。

“阿姨,你管管她們啊,我本來想要午睡的,被吵到受不了了。”

“沒錯啊,阿姨,你去說說她們,讓她們別唱了,別哭了。”

宿管阿姨一個頭兩個大,最後無奈之下,撥通了路昱南的手機號碼,勒令他以最快的速度將陽台上的那兩個瘋子給帶走,還大家一片清淨。

路昱南接到宿管阿姨的電話很快地出現了,來到三樓的他看到那兩個人,他不由得在心底輕歎一口氣。

她們似乎沒有意識到她們已經引起了騷動,一個在繼續唱歌,另外一個化身為林妹妹,不停地哭著。

程雨晴心情鬱悶,想要通過唱歌來發泄,他能理解,但是,歐妍詩哭什麼呢?她難道也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猛然的,他的眼尾掃到了站在樓下的角落裏的岑律,他的眸子暗淡了下來,頓時覺得好像有人搬來石頭壓在他的心上一樣。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將心頭的石頭搬走,並將兩個像瘋子一樣的女孩子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