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縣衙門前好不熱鬧,老少爺們擠在縣衙門口吵吵嚷嚷,我一看這架勢,馬上換上最和藹可親的笑容,溫和的說道:“鄉親們,本縣今日起招八個衙役,一個文書,眾位有本事的就到黃捕快那報名。”
“不是師爺嗎?”下麵有人回道。
“師爺已由本官的好友擔任,現在隻找一個文書就行。”我依然麵不改色的說道。
“怎麼這樣,朝令夕改,用人惟親。”有幾個書生模樣的不滿地喊道。
“你說什麼,敢對縣老爺不敬,信不信我抓你去吃牢飯?”黃大發馬上狗腿的在旁邊狐假虎威,順便拉黑我的形象。
嗬嗬,蠻有心計的嘛,不是太蠢啊。“黃捕快有理,隻是本官剛上任,姑且就饒他們一回,下次直接打十五板子再說。”我依然溫和地對雲煜城的百姓笑著。
突然,下麵沒有聲響了。
“既然大家都聽清楚了,黃捕快,應征衙役的你來選,應征文書的到我書房來。”說完,我又是一笑背手而走。
“你們這些人,給老子聽清楚了,要做衙役的左邊排成一隊,要做文書右邊排成一隊,都給我識相點,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嘴巴都放利索點,不要以為咱們縣太爺是吃素的。”說完吆喝幾個衙役粗暴地分起人來。
文書其實我倒是想選個好的,畢竟這王爺做師爺可不是很靠譜,所以文書相當於做了師爺的活,當然我也有想培養個自己人的打算。所以對文書挑肥揀瘦這個差事就光榮地交給了紫修堯,而我則喬裝成一個公子哥兒去走走雲煜城。紫修堯不放心我,叫老誠持重的阿大和心直口快的阿二跟著我。
我剛走到雲煜城最繁華的東街上就聽到關於自己的傳聞。“哎,李大嬸,聽說咱們新來的縣太爺是個軟柿子,什麼都聽著那個黃扒皮。”一個剛買完菜的大嬸拉著迎麵而來的人說道。“就是這麼回兒事,我還聽說他可是今年的恩科狀元,可是做起事來一點都不著調,我看八成和以前的那些老爺一樣不是死了就是莫名其妙的的消失了。”那個李大嬸煞是秘密地說。此時,一個壯漢走過來,拉起那個李大嬸說:“死婆子,你不要命了,大街上講這些,那個縣老爺官架子可大著呢,小心挨板子。”“他爹,怎麼了?”李大嬸問自己男人。“回家說,回家說,反正這衙役我看是別當了,咱們惹不起還躲得起。”說完那大漢扯著他老婆回去了。
“墨老爺,您別怪阿二多嘴,您再讓那個狗娘養的黃大發鬧下去,這水就被攪得更渾了。”阿二著急地說,“您看,才這麼幾天,您的名聲就被他搞臭了,以後您還怎麼治啊?”
我看著阿二憨憨的著急樣,突然心裏一暖,“別急,攪渾了才好,阿二我心裏有數。”我們繼續向前走著,隻是已從繁華的東街走到蕭索的西街。這兒店鋪零零散散,卻珍惜一分一厘似的排滿了農人家的平頭小屋。
我找了一個正在賣米酒的大嬸問道:“大嬸,您這兒的米酒真香啊。”我拿出十文放在她的桌子上,“能讓我嚐一碗嗎?”
“呦,好俊的年輕人啊!不是我自誇,咱家的酒確實不賴,年輕人,你喝一碗嚐嚐不要錢,喝的好了您再給。”大嬸臉紅地遞過酒碗。
我不客氣地端起酒碗喝起來,“果然好喝,醇香溫厚,回味無窮。”“是吧,我家的酒果真不賴吧。”大嬸眉飛色舞,爽朗大笑。“大嬸好手藝啊,給我打兩斤。”我又摸出三十文給了大嬸。“不用這麼多。”大嬸老實地擺擺手。“算剛才那碗的錢和這裝酒的葫蘆錢。”大嬸是個實誠人,仍不肯收。我突然哀聲歎氣道:“哎,有好酒卻沒有好友相陪,喝起酒來真是不痛快啊!老友啊老友,你到底在那個犄角旮旯教書啊!”說著我摸了摸耳垂,哀傷了起來。
“年輕人你來找誰的呀?”大嬸問道。“我找我的同窗好友顏少白,聽說他來了此地,可我遍尋不著。哎……”說著我又歎了口氣。“別急,年輕人,我知道顏先生住在哪裏。走,我帶你去。”“這樣不好吧,您還要賣酒呢。”我心裏一寬。大嬸朝他家那口子吆喝一聲就帶著我們走了。
“呶,這就是顏先生家,那什麼我就先回去了。”大嬸臉紅地笑嗬嗬地走了。
我看這破破爛爛的小平屋,看來這顏少白能屈能伸也是個人才啊。“墨老爺您來這幹什麼呀,不會是喝了個小酒醉了吧。”阿二有點不快。“少說話多做事,墨老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阿大說了阿二一句。“謝謝你信我。”我朝阿大笑笑。“我不是信你,我隻是相信主子的眼光罷了。”阿大悶悶地說了一句。我突然感到很無奈,我真得好好培養幾個能夠無條件信任我的人了。
進了屋,看到一個蒼白孱弱的男子正蹩腳地熬著中藥。看到我們進屋,警惕地瞪著我們。“在下墨翎軒,您就是顏公子吧。”我上前問道。“你是什麼人,來我家做什麼?”顏少白不安地看了看我身後的阿大阿二。“我不是說了嘛,我是墨翎軒,難道顏公子來這不是和墨某一個目的嗎?”我徑直走到小屋裏唯一看上去還算牢固的凳子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