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問道:“小兄弟你的家族是什麼修仙大家族的分支麼,凡人能擁有靈根的極其罕見,何況是足夠支持修行的資質,更是萬中無一。”
楚帆心中一喜,知道修仙有望,搖頭如實說道:“我父親隻是鎮上有名的富豪,祖上也並沒有出現過修仙的人。”
老人露出恍然的神色,此時龍車卻平緩的停了下來。
老人解釋道:“這地龍醜時必須要休息,範小兄弟此時無事,不如下車聊聊,也好讓我峰兒好好休憩一下。”
老人抓起楚帆的手,便將他往馬車下拉。
楚帆不由分說就被拉下了馬車,正滿臉疑惑,卻看見老人麵容突然頹廢,仿佛蒼老了許多。
良久,老人靠著車廂,忽然問道:“小兄弟,你信命麼?”
楚帆想了一會兒,說道:“不信。”
老人看了楚帆一眼,繼續說道:“有的人出生困苦,操勞一生,也無法累計什麼財富;有的人天生親近大道,修仙路上暢通無阻,翻手為雲覆手雨,壽元更是遠遠超過凡人,你說,這天地何來的公平?”
“修行路拚的就是一個資質,資質平平者窮其一生也無法突破凝氣三重,而那些奇才卻進境一日千裏,個中差距實在令人無力。”
老人忽然語氣轉變,麵容驟然變得異常猙獰可怖,近乎咆哮的吼道:“我家峰兒不過是三色靈根,就已經是家族的希望了,如今隨便跳出來一個,就是傳說中的天靈根,天靈根!你說,要我如何平靜!”
說到激動時,突然一把掐住楚帆的脖子,頓時楚帆的麵色便如同豬肝,隻能無助的掰著老人的手。
“你說啊!為何上蒼如此不公!!”
“憑什麼區區一個凡人的家族都能出現你這樣的奇才,而我們這樣的修仙世家卻日趨沒落,憑什麼啊!”
“你說啊!”
老人癲狂大笑,呼喊道:“天靈根,天靈根!!!”
楚帆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眼看著就快沒有呼吸了,此時老人卻是將楚帆一扔,頓時楚帆開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還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老人獰笑著,說道:“天靈根又如何,還不是要毀在我的手上,哈哈哈哈。”
說完抬手捏了個法訣,青色的靈力攪動虛空,發生了玄奧的變化。
靈力扭曲,由純粹的能量向著物質界轉變,最終在空中化為了一道凝著青光的風刃。
楚帆在地上瘋狂的喘息,看著那風刃,瞳孔緊縮,整個人如墮冰窟,眼神中滿是絕望。
我快死了!!!
楚帆渾身如篩糠般瘋狂顫抖,涕淚橫流,嘴裏碎碎念著:“別……別殺我……別殺我……我不修仙了,不修仙……別殺我啊!”
老人卻不為所動,神情冷漠,右手向前狠狠一指,同時大喝一聲:“疾!”
風刃輕輕一顫,便瞬間向著楚帆斬去。
可憐那楚帆此時正在大口的喘息,毫無閃躲之力,便是有,也嚇得癱倒在地,使不上一分力氣。
卻聽得“噗”的一聲,正是肉體被割開的聲音。
地上猛然傳來了淒厲的嘶吼:“啊啊啊啊啊啊!”
才十歲冒頭的少年,哪裏經曆過這種被腰斬的痛楚!
恐怖的痛覺一波一波的湧來,神魂都快崩潰了!
腰斬之刑極為慘烈,往往不會立刻死亡,還會在地上掙紮許久,才會血液流盡而死。
楚帆翻著白眼,嘔出了一大口鮮血,雙手在地上不斷地抓著,撓著,不一會兒指頭便變得血淋淋。
但手上的疼痛和腰上傳來的痛覺根本不值一提。
劇烈的疼痛不斷刺激著範縝,甚至讓他懷疑人為什麼要生到世上。
瘋狂的嚎叫聲,伴隨著腸流血溢,畫麵當真是淒慘不堪。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時仍舊一臉冷漠的看著,眼前此景竟是絲毫無法打動他。
“安叔,你弄得有點吵了。”車廂中的少年傳出話來,語氣中盡是不滿。
掙紮,抽搐,鮮血的迸發,無法掩飾的扭曲,在這死寂的夜裏奏響生命的絕唱。
淒厲的吼聲足足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才漸漸淡去,楚帆體內的血液都差不多流盡了,整個人隻咬著一口氣,才沒有死透。
老人看著被殷紅的血液染紅的數十層石階,眼中透露出無力的寂寥,他輕輕說道:“天靈根,嘿,天靈根,”
在地上的楚帆身體輕顫,以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天靈根……”。
隨後渾身僵直,生機斷絕,神魂墜入無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