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校園的周圍一切趨於寧靜,路上的行人很少,隻留下耀眼的霓虹燈閃爍著五彩的光芒。我,猶如一個被生活拋棄的嬰兒,像一瓣凋落在秋季裏的花瓣,孤單的遊蕩於深夜之中。
我無處可去,埋葬於心底的苦澀也無人可以傾訴,我突然間覺得自己變得一無所有,一無所有,是最大的悲哀!遊離於四周的眼神,不知不覺得落在遠處的那棟教學樓上,那個刻著我和若溪誓言的教室,記憶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從前。
記憶!有時是人類擁有的最痛苦的東西,因為無法忘記過去,所以才有持續的痛苦。看來,要忘記一些東西,隻能依靠酒精來麻醉自己的記憶,雖說隻是暫時。
我在學校的旁邊,隨便找了一家餐館,點了兩個菜,要了五瓶啤酒。這家餐館我從來沒有來過,裏麵的設施像極了學校的食堂裏的,桌椅一律塗成淺綠色,怪不得叫做“綠色餐飲”。不過這兒好像是一所情侶餐館,顯然顧客不是太多,昏暗而有色調的燈光,悲傷婉轉的流行歌曲,給整個餐廳更是籠罩上了一層濃厚的憂鬱感。
這時,服務員端著菜,邁動著輕盈的腳步,緩緩地走過來,走到我的身邊,然後把手裏的菜非常有禮節的放在我的麵前。“您先請慢用!啤酒馬上就來。”服務員溫柔而甜膩的聲音,就像一段曲子一樣,緩緩地流進我的耳中。
我微微地轉過頭,看著服務員,抿成一條細縫的嘴唇,微微勾勒出一絲弧度,禮貌性的笑了笑。我剛剛拿起筷子,在盤子裏挑起一絲菜,服務員就拿來了啤酒。“請問您現在就要開嗎?”服務員再一次禮貌的問了一句。我點了點頭,“開吧!”。“請問您,是開瓶?”“全開。”
服務員熟練地拿著開瓶器,擰掉了五瓶啤酒的瓶蓋,然後又露出她那職業性的微笑,“那請您慢用!”。我拿起一瓶啤酒,將酒倒在玻璃杯裏,端起來一飲而盡。我分不清是我的味蕾出現了問題,還是這啤酒本身就是這種味道,怎麼入口的啤酒透露著一股從未有過的苦澀?
我從未有品嚐出啤酒有這種味道,就又到了一杯啤酒,細細的品紮一口,仍然是苦澀的味道。苦澀!全部是苦澀!我端起這杯酒,把剩下的啤酒像先前一樣,一飲而盡。
沒過多久,四瓶啤酒下肚,我已經微微醉了。頭腦暈暈乎乎,但是意識還很清晰,我本想借著四瓶酒將自己灌醉,可是偏偏就醉不了。我不再使用玻璃杯子了,而是將瓶子拿起來,往自己的嘴裏灌,很快第五瓶酒也喝完了,可是腦海裏還是不停的閃過若溪的畫麵,若溪的背影,若溪的笑容。
“服務員……在來五瓶啤酒……快點兒……”我醉醺醺的喊著。服務員走過來,依舊微微地笑著,“您大概已經喝醉了,您不能再喝了。”
我恍恍惚惚的看見了若溪的臉,以及若溪露出的潔白如玉米粒的皓齒,站在我的麵前歪著頭,快樂的像一隻小白兔一樣,眯著眼對我笑。我晃晃悠悠的起來,準備上前去拉著若溪的手,沒想到我的手剛拉起那隻手,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這位同學,您是不是喝醉了?您哪個係的學生,住在幾號公寓?”
我聽到不是若溪的聲音,就急忙的抬起頭,極力的看清楚那張臉。“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若溪在哪兒呢?”我醉醺醺的向著服務員鞠躬道歉,可是潛意識裏還認為若溪在這裏。
“您喝醉了,這裏沒有叫若溪的人。請問,若溪是你什麼人?她的電話是多少?我替你打過去,讓她來接您回去。”服務員扶著我,竭力的想問出點兒什麼,可是那時我的腦海裏一片空白,隻記得若溪的麵容。
我猛力的想向前撲去,服務員力氣小,沒拽得住的我,我的身子猛地向前俯衝,差一點兒就撲到了地上。這時,一隻手穩穩地接住了我,把我扶起來。我使勁的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人是不是若溪,可是遊走於血管裏的酒精,仿佛一下子都湧向了大腦,頓時之間我的腦海失去了意識,最後一張若溪的畫麵也沒了。
“不好意思啊!麻煩你了,葉雨。”小曼抱著昏了的我,向著她的好朋友葉雨說著。“沒關係,咱們誰跟誰啊,但是你能告訴我這個男生是誰嗎?”葉雨追著小曼問,極力想知道此時倒在小曼懷裏的我是誰。“他就是周小海。”小曼簡潔的說出了我的名字。
葉雨聽到我的名字,感到極大的震驚,不由得用手捂住大張著的嘴巴。“這就是周小海啊!我太喜歡他寫的書了,以前老是聽你說你們是好朋友,可是一直沒機會見。”葉雨驚訝過後,就皺了皺眉,“可是,他為什麼來這兒喝酒?會不會遇到煩心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