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則安之(1 / 3)

在母親的帶領下,我和哥哥來到了城裏“投奔”父親,我的鄉村童年就此結束了。我來到“我”家附近,我沒有敢直接去“我”家看望父親和母親,因為我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出現在他們麵前,兒子?朋友?親戚?如果我告訴他們我是他們兒子,是從2009年穿越時空回來看望他們的,他們會相信我嗎?換成我,我都不會信。

我隻好離開了“我”家,我首先要解決的是生活問題。本以為依靠自己“先進”的技術找個工作非常容易,結果我錯了。我在城裏跑了半個月,根本沒有合適的工作,可能是我太挑了。口袋裏的錢已經不容我在挑三揀四,我做了詳盡的計劃,整整14年的計劃,一切都為順利回到2009年做準備。

我先找人幫我偽造了所有需要的證件,包括身份證,姓名一欄我用了給我最喜歡的一個白氏姓名——白展堂。這個名字有個來曆,我在大學的時候,同學們都叫我小白,可女生裏麵也有一個叫小白的。後來同學為了區別,叫我帥哥小白(帥不帥咱先不做評論),叫她美女小白(美不美咱就更不敢評論了)。這妮子很有意思,估計小時候也是上山下河玩大的,腦子特靈,每次我和她打招呼“美女,哪去”,她把早已醞釀好的《武林外傳》裏佟湘玉的怨婦表情貼出來,然後大喊“展堂,救額”。我一般都是一笑而過,沒敢跟班裏女生打太多交道,因為那時候上大學到處都得花錢,朋友多了活動自然就多了,你就等著出血吧。

有了這些證件,我的心裏踏實了一些,暫時不去想過去的事,拖著疲憊的身體找了個旅館住了下來。1995年的武安還比較落後,還沒有現在的高檔洗浴餐飲娛樂休息一條龍服務,我住的這個旅館有點像北京的廉價出租房。

洗漱完畢,我躺在床上尋思,我真的要重新度過1995年到2009年嗎?14年啊,等我再回到2009年,我已經39歲了,那時候阿笨還認得出來我嗎?那阿笨也就37歲了,她會不會已經嫁人了?不對,既然我是回到2009年4月21日那一刻,那不會出現那些問題的,阿笨還是那一年的阿笨,隻有我無緣無故多活了14年。真是可怕,即使我的相貌沒有變化,我的心理年齡也已經39歲了,讓22歲的阿笨嫁給我,那豈不是很對不起人家。我腦袋越想越亂。

這些無奈讓我覺得人生就像是說相聲,還是對口相聲,老天是逗哏,你是捧哏。老老實實的裝傻充愣,老天怎麼說你就怎麼接,拿你開幾個玩笑也沒關係,把觀眾逗樂最重要,大家日子都好過。如果你不配合,非和老天死磕,觀眾不高興,老天更幫不了你,你一個人玩的轉嗎?老天不給你安排情節,你拿什麼演完自己的人生。還是好好給老天當捧哏吧,老天說什麼,你隻管往下接就是了。

那句“既來之,則安之”不是隨便說說的,那是古人幾千年總結出來的經驗,我現在身臨其境,感覺太他媽的有道理了,簡直就是真理。

一周後,我放下所有顧慮,終於找到了工作,是在一家鋼鐵廠當會計。我在2009年做企業信息化時,幾乎所有項目都是和財務有關的,所以各種行業的業務都非常熟悉。雖然這是一家國有企業,但是我拿出了我的所有專業精神進行工作。在年度的評定中,我各項都是優秀,在加上領導們對我平時的印象都不錯,我順利當上了財務科科長。這時已經是1996年了,一年過的真的很快,我相信14年也會很快的。

在這期間我還經常回家看“我”,每次回去我都會想起很多往事。這天,我又來到“我”家遠遠的觀察,天氣萬裏無雲,母親把家裏所有的被褥都拿出曬,我看到了我蓋的那條被褥,那條被褥被“我”留下過無數“地圖”,想著想著,我又進入了回憶中。

那是春末的一天,我正在教室裏上數學課,母親就把我帶走了。然後在家裏收拾了半天,坐上一輛拖拉機來到了城裏,開始了我新的生活。

來到父親所在的學校,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唯一熟悉的就是堆在父親住的小屋門口的我們的大包小包行李。我記得當時等了很久父親才回來,而且“我”還爬在行李上睡著了,在枕頭上留下一片口水印跡。

隔壁的阿姨出來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和母親聊了會,知道了個大概後就回屋做飯去了。這個阿姨是父親的同事,她老公在教委工作,是當時我們那個院最有錢的一戶。我清晰的記得他們家裏的健力寶從來就沒有斷過,而且沒有一聽是自己買的,後來我就給他們兒子起了個外號——“健力寶”。我經常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健力寶”喝飲料,沒想到一個在村裏呼風喚雨的孩子王來到城裏後竟然是這副德性。他們家裏有好多好多玩具,都是我見都沒見過的。在我剛剛來到城裏的幾天,這些東西給幼小的我造成了深深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