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見事情定了下來,便對侯君集囑咐道:“君集,你帶兩個人,先去趟平原,在那邊買下兩棟大宅子,嘯虎山的兄弟去了,總也要有個住處,不能天天住客棧的。另外,如果我去的晚了,你多留意一下,搜集下平原的情報,你也不是初出茅廬的了,這些事你自理會的。”
侯君集點點頭,拍著胸脯保證:“些許小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去便是。”
吩咐妥當,羅雲即刻動身,與李靖,諸葛驚雲,劉黑闥等二十多人,選了些駿馬,備好了兵刃,按著李靖指引的方向追去。
長亭下,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小亭子裏,一個孤獨的男人,斜倚欄杆,愴然吹簫,簫聲淒怨如訴,仿佛針入花心,酒入愁腸。
羅雲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輕而易舉的便讓人感到心痛,心酸。
穿越前的許多個場景,觸電般在腦海中閃爍而過。
突然覺得,赤子之心,已近暮年。
“該死的。”羅雲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他不喜歡情緒被別人所左右。
吹簫男人的旁邊,還有不少的人,其中一個女子,雙手反綁,有傾國之色,眉宇間頗有幾分紅粉剛烈,隻是此時被人所捉,誌氣消磨,神態極是疲憊。
“是紅拂。”李靖驚呼一聲,便要上前,他本是謹慎之人,一生行軍打仗,極少犯過錯誤,可這時心愛之人深陷囫圇,也顧不得許多了,隻想拚死衝上去救人,罔顧其他。
張出塵與他的馬相距不遠,幾個起落間便能麵麵相對,此時此刻,卻又如咫尺天涯,也難怪他如此急躁。
羅雲見亭子裏的幾個人,都頗有氣勢,不似尋常之輩,而且亭子外也不知是否還藏了別的人手,此時卻是莽撞不得,伸手攔著他,沉聲道:“兄的心已亂了,這事我來處置吧。”
馬蹄飛快,轉眼間便迎了上去,張出塵一抬頭,便看見了李靖,遙望心愛之人,滿臉焦急,她明眸落寞,臉色慘然,似是癡了。
李靖心如刀割,反手拔出佩劍,便要上前火並。
這時,吹簫男子的左側走出一個絕代佳人,柳眉鳳眼,紅唇皓齒,風度優雅,嫵媚驚俗。
這女子體貌皆是極品,世所難尋,與張出塵站在一起,一個有英武之姿,一個要嫵媚之態,交相輝映,令人目不暇接。
顯然,英武的張出塵,敗給了這嫵媚女子,讓人嗟歎不已。
當新月娥的視線轉移到那女人身上,不由得全身大震。
羅雲從未見她如此驚慌失措過,吃了一驚,忙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新月娥驚魂未定地說:“那女人是我師妹。”
新月娥牽住她的手,皺了皺眉,道:“你師妹?”
新月娥緊張的說:“我師傅名喚九幽,是個道姑,乃是不出世的高人,一生隻有兩個徒弟,一個是我,一個是師妹段飛潔。師妹入門比我晚很多,打她天賦聰穎,什麼事務都是一學就會,很快就青出於藍,遠遠勝過了我。”
羅雲大驚失色:“遠遠超過你?”新月娥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當初幽州城下,一個女孩子,連敗羅藝麾下數員大將,連尚師徒,實際上也是毀在了她的飛刀之下,要是那個段飛潔遠遠的超過她,豈不是宇文成都一流的人物了?
新月娥神色凝重,緩緩說道:“我這個師妹雖然天賦異稟,單獨有一樁壞處:天性喜淫,見了男子,沒命一樣,晝日不歇,壞在她身上的男子,不知凡幾。師傅恨她劣跡斑斑,給師門蒙羞,便將她逐出了門牆。不想她懷恨在心,在外麵闖蕩了些日子,結識了一些黨羽,將聯手將師傅殺死。”
“草,還有這種事?”羅雲眼見得對方數人,均是難惹的對頭,可都到了這裏了,再說不管,不是這個情理,隻得長歎一聲,硬著頭皮催馬上前。
他不怎麼敢惹段飛潔,便徑直走向那吹簫男子,淺笑道:“閣下獨坐吹簫,真雅人也。”
男人不理,簫聲依舊。
毛公遂沉不住氣了,一揚眉毛,沉聲道:“是男人的站起來,和老子拚個你死我活。”
男人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想死你自己去死,自刎也好,服毒也好,跳海也罷,幹我甚事。”
毛公遂見他正眼都不看自己,更加憤怒,喝道:“老子就是看你不順眼,想要揍你,你待怎樣?”
羅雲要看看男子的虛實,也不阻止,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熱鬧。
男子歎道:“既然你想要揍我,那為什麼不動手?你在哪裏吵吵嚷嚷,自己不嫌累,我的耳朵都疲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