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淩殤的問題，淩夢的手微微一頓，繼而抬起頭來看著他，臉上笑意吟吟的：“還能有什麼別的意思嗎？當然就是奪回天界了。”
“但是……”天界本來就不是我們的東西。後麵的半句話，淩殤並沒有說出來。看到淩夢那陡然間變得陰沉的臉色，淩殤及時地住了口。
“但是什麼？天界本來就應該是我們的東西！”說到這裏，淩夢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當初如果不是司魅屠了我們淩家滿門，如果不是司魅……”淩夢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似的，抓著淩殤的手也不斷地用力，淩殤隻覺得手上傳來一陣鈍痛。
“夢姐！”淩殤的聲音讓淩夢回過神來，注意到淩殤吃痛的神色，淩夢才意識到自己手中抓著的，正是淩殤的手。連忙放開他的手，淩夢的臉上露出了有些局促的表情：“對不起，殤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收回手甩了甩，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淩殤看向淩夢的眼中卻是帶上了擔憂，“倒是夢姐你……”
“我怎麼了？”似乎不明白淩殤在擔憂什麼，淩夢笑著反問。
和淩夢對視了一會兒之後，淩殤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夢姐，你真的覺得，如果沒有司魅，天界就會是我們的嗎？”
當年，司魅確實在人族逐漸占了上風的時候，突然將領頭的淩家屠了個幹淨，但是，人族之所以能夠取得那樣的優勢，也正是因為有了司魅的存在。
像淩夢這樣，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司魅的身上這種事情，淩殤曾經也做過。但是經過了這麼久，淩殤也是想通了。當初雖然是司魅告訴了他獲得長生的方法，但是做出了決定的卻是他自己。說到底，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的，正是他自己。司魅說的沒有錯，殺死他，是他的職責——是讓司魅出現在這個世上的，淩家的職責。
“怎麼會？”沒想到，淩夢確實奇怪地看了淩殤一眼，接著像是明白了他所想的是什麼一樣，開口說道，“我說的是，如果當初司魅不做出那種事情的話，天界就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淩夢的話讓淩殤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明白，淩夢所說的，確實沒有錯。司魅的實力實在是太過強大，而他不傷不滅的特性，能夠讓以一當千——也正是因為這個，當初淩家那麼多人，才會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但是，對於淩夢所說的話，淩殤卻還是無法讚同。不為別的，隻因為司魅突然間對淩家動手的原因。
“說到底，司魅會做出那種事情來，不過是因為我們控製的力度不夠。”淩夢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淩殤不禁一愣，看向她的雙眼中也帶上了幾分探究。淩夢所說的話，淩殤當然不會聽不懂，隻是這其中的深意，他卻是不敢深思。
司魅當初被製造出來的時候，他們的父親在他的體內種下了一個禁製，能夠讓司魅聽命與他們。也正因為這個，司魅才會毫不反抗地替他們做事。但是，那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那禁製竟失去了效果——不過，淩殤更願意相信，司魅硬挺著那禁製的反噬，殺光了他們淩家所有的人。
“司魅現在這麼威風，不過是仗著自己不老不死，不傷不滅罷了。如果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和他一樣的人，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這樣得意下去？”淩夢帶著得意的話語讓淩殤的心狠狠地一抽，他最不願去想的事情，現在就發生在了他的眼前，“當初他就是害怕這一點，才會那樣一點都不留情地殺光了淩家的人吧？”
雖然並不認同淩夢所說的司魅當初做那件事情的原因，但是淩殤也沒有反駁，他更在意的，是淩夢所說的“如果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個他一樣的人”這一點。心裏不詳的感覺越來越深，淩殤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夢姐，你難道是想再……”
“沒錯！”淩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淩夢給打斷了。她的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激動之情，“這一回我不會再犯下和之前一樣的錯誤！我一定會給他種下讓他絕對不能反抗的禁製！”
看著淩夢那雙帶著陰狠與得意的雙眼，淩殤隻覺得自己的心裏越來越冷。什麼時候，他記憶中那溫柔笑著的夢姐姐，居然有了這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