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千丈堪醉臥,是誰月下獨酌。起舞弄清影歎華年轉眼成蹉跎,浮生誰能一笑過,明滅樓台上燈火,回首但見揚花紛紛泛煙波。
莫非夢裏迷蝴蝶,春雨小樓一夜。花外偶遇柳下初逢竟是三生結,千山冥冥恨離別,青裳渺渺人去也,他年再續前生來世因緣劫。”
——摘自《因緣劫》
一心想早點了解大哥消息的半夏,帶著貼身丫頭桃花直奔威遠鏢局而去。主仆兩人這次懷著慢慢的期待而來,卻帶著失望而歸,究其原因是她們並沒有如期地進入鏢局裏,更沒有見到威遠鏢局的當家,兩人被門房攔在了外麵,並被告知主人不在家,已經帶著鏢師出遠門去了。
“大叔,曲當家有沒有說去了哪裏?什麼時候能回來?”對於大哥的消息,半夏不想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當家的隻說去洛陽找一個好友,具體什麼時候能回來並沒有交代。”
“大叔,我們是楊家仁和醫館的,曲當家有沒有隻言片語留下?”
“楊家仁和醫館?”似乎這的名字的確有點耳熟,守門的中年大叔略微思索的一下,恍然間想起了當家的臨行前交代的話,“如果有自稱楊家仁和醫館的一個小姑娘找來,你就把這封信還有這個交給她……”
“哦——我想起來了。”看了看眼前的小孩,再次確認了她就和當家的描述相差無幾,大叔才慎重地從懷中取出當家的臨行交付的信件和物品遞過去。
“這是我們當家的給你留下的,他隻說你看了就會明白了。”從大叔手中接過了信和一塊通體碧綠的玉佩,拿著玉佩,半夏疑惑了,這並不是大哥或者小哥的,“大叔,這個是……”
“當家的說了,他在信中有寫明,這是他給你的。”聽到他這麼說,半夏也隻好收下玉佩,在一番感謝之後,兩人離開了威遠鏢局。急切的半夏等不及回家再看信件的內容,於是帶著桃子朝這邊上的茶樓走去。
“小姐慢點,等等奴婢!哎呦——”一心追趕半夏的桃子一留神就和側邊走過的人相撞在一起了。聽到聲響的半夏停下了匆忙的腳步,並返回到桃子身邊查看情況,桃子已經整個人倒爬在地上,被她撞到的人卻好好的像沒事兒一樣的站在哪裏,冷眼看著她倆,扶起桃子,出於禮貌,半夏還是真誠地向對方道歉道:“對不起,我的丫頭不是故意撞到公子的,不知道公子有沒有撞傷?”明眼人都能看到,有事兒的不是他,而是剛才倒在地上的桃子,一個小姑娘怎麼能輕易把一個七尺的強壯男子撞傷呢。男子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隻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讓半夏滴溜溜地打了一個寒顫,在他的眼裏,半夏沒有看到絲毫的感情,他看著你時讓你感覺入墜冰窖,漆黑的眼睛沒有光亮,似乎要將人一並帶進那無盡的深淵,男子保留著原來的步伐離開了,沒有片語,可那雙眼睛卻深深留在了半夏的心中。
半夏懷著心事在茶樓臨窗的桌邊坐了下來,跟店小二要了一壺茶和一碟點心後,半夏就拆開了曲當家留給她的信。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也基本了解了事情的概況,大哥確實還活著,隻是受了點傷,現在小哥桂花他們也已經和大哥團聚了,“啪嗒——”淚水滴落在信紙上模糊了字跡,也模糊了視線,這是開心的淚水。
“小姐,大少爺他們都好吧!”看著小姐流出欣喜的淚水,桃花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她本不是一個藏得住事的性子,這件事一直壓在她心上,讓她每天都寢食難安。
擦幹淚水,細心地將信原樣裝回,“嗯!都好好的。大哥受了點傷,等養好了傷就回來。曲當家的在信中也說了,他正要去那邊,如果見到大哥他們也會幫忙照顧一二。”取出曲當家留下來的玉佩,“他還說,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如果我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拿著這塊玉佩去錦繡閣找郭掌櫃,他已經交代,隻要能幫上的都會給我們提供幫助。”
“曲當家的人真好。”半夏也非常讚同桃花的話,對於一個非親非故、隻是生意夥伴的人,他都能這樣不計回報的相幫,由此可見他的品德高尚,心胸的豁達大度。對於他的恩情,半夏也牢牢記住,“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雖然施恩的人不求回報,但被施恩的人卻不能承受得理所當然,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就算無法回報給施恩人,也要將這份感恩傳遞下去。
夏日的白晝總是要長一點,往日這個時刻天都開始昏暗了,今天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還能看到落日的七彩餘暉點燃了天邊的奇形雲朵映紅了大地。
雲城北街是雲城裏比較安靜的街區,沒有東街的富貴,也沒有南街的繁華,當初楊老爺買地建房時,一是考慮那邊的土地相對便宜很多,二是那邊人群居住並沒有這麼擁擠,居住的也大多是普通商旅和學子,環境簡單住得也自在很多,楊家小院坐落在雲城北街的盡頭,半夏和桃花兩人走在街巷裏,四周的寂靜不同往日,鄰裏大嬸家的小黃都沒有犬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