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母親的東園前,半夏還是將小哥的情況告知了母親,“在官兵來之前,二哥就傳話給我,讓我叫小哥別回家直接去找大哥,我已經讓桂花送去了銀票,估計現在也已出城了,他暫時很安全!”這樣的事都隻能借用二哥的名義,否則還不知道母親會怎麼揣測她的用意呢,半夏內心一片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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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裝飾得富麗堂皇的房間裏,楊廣在大發雷霆,跪在他麵前的人影一聲不發,就算是被重物砸到額頭血流滿麵也沒有讓他有絲毫的動容。“嘩啦——”一把掃下桌麵上堆積的文章折子,心中無盡的暴虐讓楊廣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寡人嚴防死守的精兵護衛隊,反賊就像逛自己的後花園,刺殺都到了寡人眼前!而你這個護衛統領,不僅事前毫不知情,事後既然還查無所獲?一個受傷的賊人也抓不住,嗬嗬……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才好!”這次刺殺讓楊廣最寵愛的宣華命懸一線,更讓楊廣無法接受的是,精心籌建的一批艦隊是向江南哪些蠢蠢欲動的反勢力示威的王牌武器,可一場幾個散賊的刺殺就讓它成為了一個笑話,這是一個無法磨滅的恥辱,你說楊廣怎麼能咽下這口氣?怎麼不怒發衝冠?
跪在楊廣麵前的統領元禮清楚的知道他無法辯駁,在這當口他說什麼都是錯,隻有更加虔誠地跪好。
在另一側邊弓首的一位臣子適時地站了出來,並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陛下,微臣對這次的事件有點自己微薄的見解,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即便麵對的是自己的寵臣裵世矩,楊廣也沒有了好臉色,隻陰沉地吩咐著。
裵世矩也似早知道隋煬帝會如此說,拱手對著隋煬帝楊廣行了一個臣禮後才緩緩說出醞釀已久的話:“微臣以為此次事件並不簡單是幾個毛賊的作案,而元護軍事後並沒有追查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能在事前嚴密地安排,事後掐斷所有線索,這個裏麵……”見隋煬帝已經將自己的話語聽進了耳裏,裵世矩在關鍵時刻停頓了下來,眼睛略帶顧及地看向仍跪著的護將元禮。
一把折子再次扔到跪著的元禮身上,“滾下去,封鎖城門繼續給寡人搜,寡人還就不信他能長翅膀飛了!再抓不住他,你也可以不用回來了!”
元禮的心中也窩著火氣,他沒有在千軍萬馬前露怯,居然在一個小城的賊子手上吃了憋,更讓陛下對他的能力產生了質疑,如果這個賊人在他麵前,他一定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所以在聽到隋煬帝的命令後,忙告罪退下,他要趕著去找回丟失的顏麵和陛下的信任。
房間裏的閑雜人等都被楊廣揮退,裵世矩上前幾步靠近在楊廣身邊,“陛下,那名女刺客能順利地近陛下的身,恐怕在陛下的身邊少不了內應啊!”聽到這話,楊廣身軀一怔,轉過頭看著旁邊垂首的裵世矩。
“你說王縣令……”
“陛下,一個縣令還沒有那麼大能量,說不得他也是被人拉出來頂了黑鍋。陛下的層層鐵衛可不是吃素的,其間要過多少關卡?能瞞過他們把人帶到陛下麵前,這其中有多少人參與?又有多少是陛下的近侍?能做到這些的人,全天下可都找不出幾個!”聽了裵世矩的話,楊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還有那位女刺客,不管是才情還是武藝、亦或是那份傾國傾城的姿容,都不是一般勢力可以培養得出來的,其中的投入可見一般啊!這種尤物在哪裏不是應該被收納,並好好寵信之的!”
“以你之言,這事兒誰才有可能是背後的主謀?”
“在陛下麵前,微臣不敢妄言。隻是……前不久微臣恰好得到一個信息,據說有人看到楚國公之子楊玄感出沒在雲城,當時我還想這人肯定是信口開合,如果他真出現在雲城,怎麼不來拜見陛下,所以就並未將這事稟告給陛下。如今再回想,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麼聯係?”裵世矩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觀察隋煬帝的表情,在他說完所有疑問後,也沒見隋煬帝有什麼異樣,裵世矩才稍微放了點心,看來並沒猜錯陛下的心思。
門口一個傳話侍者進來打斷了楊廣的思索,“回陛下,裵將軍帶著王敬之回來了,陛下現在召見嗎?”
楊廣回身穩穩地坐到了上位,憤怒已經不存在,臉上是高深莫測的神情,“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