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寡人喜歡看著你的臉。”迷蒙的眼神、羞澀的表情,嬌豔欲滴的紅唇在無聲地邀請著,楊廣覺得口幹舌燥,無意識地悄悄吞咽了一下。
“你叫什麼?住哪裏?家裏都有什麼人?”孟浪的話由隋煬帝說出來,那是抬舉、是榮幸。
“民女蘭芝,從小就父母雙亡,沒有家人,四海為家。兩年前走到雲城縣,被這裏的風情所吸引就暫時留在了這裏。”如玉珠落玉盤的清脆聲音輕柔地響起,在楊廣的心上輕輕拂過,一種舒暢順著血液流遍全身。
“好名字!好聲音!”一種男人天生的欲望驅使著楊廣,這種美人隻有身為一國皇帝的他才配擁有,她天生就該是他的。
楊廣起身向女子走去,蕭後知道這時勸解無用,暗中給周圍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也給另一邊的宣華夫人遞了眼神,接受到皇後的示意,宣華當然不敢不從,遂也跟隨著起身,快幾步趕上並扶住了楊廣的一隻胳膊,“陛下,您剛喝了不少,臣妾扶著您!”在宣華的攙扶下,楊廣一步步走向女子,十步、五步、三步……
異變就在這時毫無預兆地發生,隻見跪在地上的名叫蘭芝的女子,從水袖中快速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個箭步就朝著隋煬帝刺來。看著逼近眼前、泛著烏青的刀光,急智地抱過身旁的人擋在身前。已經被眼前一幕驚住的宣華,在完全沒有反應之下被拉到危險的最前端,“撲哧——”利器入體的聲音,宣華夫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個一直說著愛她的男人,身體的疼痛那抵得上此刻心裏的悲哀!
“大膽賊人,衛兵!還不快拿下,生死不論!”也被怔住的蕭後,在看到隋煬帝躲過危險後第一時間清醒了過來,並迅速下達了命令。而在場的妃嬪、官員、侍女等早就嚇得四處躲藏,場麵一時有點混亂。
“轟——”守護在龍船旁邊的其中一艘艦船,恰逢其時地也冒出了衝天的火焰,看到這個火焰,正奮力在眾多侍衛的圍困下拚殺的蘭芝露出了笑容,手上的動作也更加淩厲。而蕭後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了,為即將可能多出的刺客,蕭後又發布了新命令:“禁軍保護陛下,將船艙嚴密包圍,不能讓一隻蒼蠅通過,派人去外麵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太醫……太醫……”楊廣看著宣華口中留出的黑血,心終於也慌亂了。
薛老太醫在混亂的人群裏,跌跌撞撞地趕到隋煬帝的身邊,看著隋煬帝衣袍上的黑血,薛老太醫真想立馬昏迷過去,顫抖著雙手抓著隋煬帝的手就開始把脈。
“不是我!快給宣華夫人看!”薛太醫的行動無疑讓楊廣的殺意更加沸騰,已經顧不了威嚴,暴怒的吼叫硬是穿透了吵雜傳出了很遠很遠。
薛老太醫也已經把出了隋煬帝是安然無恙的,心下稍微鬆了一口氣,遂也從善如流地查看起旁邊倒在隋煬帝懷中的宣華夫人,其實就算不把脈,薛太醫通過傷情也已經基本心裏有數了,不由得在心裏暗暗歎息了一下,受了這麼重的傷、再加上中毒,估計是凶多吉少了,真是紅顏薄命啊!不過作為醫者,隻要病人還沒有咽氣,總是要嚐試治療的,於是從隨身攜帶的藥箱中取出一粒解毒丹,直接喂進宣華夫人的嘴裏先壓製毒素,其它的再看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奮力拚殺等待救援的蘭芝,在體力逐漸消耗可救援遲遲未到時,心中已經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果然這時從甲板上跑來一個士兵,跪在蕭後麵前道:“皇後,外麵賊人放火燒船,引爆了儲存的酒缸,幾名賊人已經就地伏誅,隻有一名賊人逃脫。”聽到這裏蕭後放心了,蘭芝絕望了,一個閃神下被士兵在後背砍下一刀,深可見骨的傷口,疼得蘭芝冷汗直冒,腳下一個不穩跌倒在地,四周的士兵迅速圍上,幾把長劍將她製服在地。
就在蘭芝拔出匕首時,王敬之就呆了,心底的第一感覺就是:“完了!”蘭芝是他親自帶來並推薦給陛下的,本以為是件美差,可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兒,自己肯定會被牽連,搞不好就要掉腦袋抄家了,在這片混亂中,唯有他的腦袋一直清醒著、清醒地思考著如何度過當下的危機保住小命,當蘭芝被伏時,他也第一時間上麵跪倒在隋煬帝和蕭後麵前……
另一邊,因擔心出門的小哥而未就寢的半夏,在打發了桂花後,獨自在花園裏走著。今晚的月色太美,明亮的月光將它四周的星辰都照耀得暗淡,淡淡的花香、淡淡的草藥味,還有……淡淡的一絲血腥!半夏的精神一怔,瞬間警惕地看著四周,月光下石板鑲嵌的道路上一滴、一滴的暗影,那是……血?就在半夏準備彎腰查看時,身後的異樣讓她身子一僵,略彎的腰也定格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