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
想必陳樹在龍幫這個龍蛇混雜的派係當中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顯然在眾多小弟中累積起了不小的威信及地位。
陳樹聽完點頭,上樓前丟下一句:“兩杯咖啡的時間。”
算是與她敲定了約會時間?
“嘖嘖嘖……”簡亦微微偏頭,麵無表情地打趣道,“真是甜蜜。”眼神落在花聽的臉上,再一寸一寸地遊移,最後停在了杯中徒勞晃悠的暗紅色液體,“為了搞砸這門婚事,不惜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什麼動靜?”花聽神情淡漠。
“最近我一直都在想,你究竟是什麼人?”簡亦轉動著酒杯的手停了下來,眉頭深深地鎖起,“我好像低估花妹妹了啊,”原本還帶著些飄忽不定的眼眸開始一點一點的明晰,“你做的一切好像都超出了我的想象,你究竟是什麼人呢?”
“不屬於你這個年代的人。”花聽似閑談一般開口道。
“花妹妹,”簡亦的眸子黑得陰沉又死寂,臉色也蒼白得不像話,“陳樹這人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確定要跟他繼續?”
“你怎麼用起我勸你的方式來勸我了?”花聽覺得好笑,“陳樹不簡單,難道你就簡單了?”她撥了撥額前淩亂的劉海,清晰了視線看著他,認真地回答道,“在我眼裏,你更加不簡單。”
“是嗎?”簡亦眼神透亮,像是極力隱藏著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望,“你真不想跟我訂這個婚,我退便是,隻是……”他索性一笑,“你爹那邊你該作何解釋呢?想必你很清楚到時候的處境吧?”
花聽心頭一震,簡亦卻是似笑非笑,他似乎真的擁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他就是想告訴她,執意悔婚無疑是向白起鴻表明自己的動機包括間接性地承認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自己暗中搗鬼,到時候不僅害人害己連累了陳樹甚至還有可能殃及無辜,這麼想來,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啊。
那麼她能怎樣呢?老老實實地跟簡亦訂婚?然後步入婚姻的殿堂?
不可能,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要不說說看你跟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簡亦幹掉半杯紅酒,語氣不爽到連眼皮子都懶得撩一下。
花聽不作答。
“你覺得白先生會把你嫁給一個龍幫的小保鏢麼?”語氣直白坦蕩。
“為什麼要嫁?”花聽眼神灼灼,突然微笑,“我還真就不稀罕什麼嫁不嫁。”
簡亦懂她的意思,對上她通透的眼神,心裏緊緊一縮,“你確定你了解那個叫陳樹的?”
“了解!怎麼不了解!”她毫無遮掩地承認,“陳樹跟我是一路人。”
“一路人?”簡亦的笑容沉靜而詭異,“什麼是一路人?”
“漢奸又怎麼會懂呢?”話中透著滿滿的鄙夷之氣。
“花妹妹……”
“行了,不用再說了,你做你的漢奸,我走我的路,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在這一個月裏,白起鴻封鎖了所有暗地裏的交易,從走貨的人手開始清查,從頭到尾,經手的人一個都不放過,卻依然查不出什麼頭緒。但他那日放出話來絕對不會令任何一位兄弟蒙冤,也總要做出點成績,既然從貨物經手人員那裏查不出什麼東西,那就從檢督查方麵著手,沒想到還真被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據某位目擊證人提供的線索,說是某天夜裏在百樂門一樓大廳親眼目睹過白家千金的颯爽英姿,這樣還不止,重點是他能夠準確地說出那日白家千金的穿著服飾以及拔槍姿勢……種種跡象的表明令白起鴻隱隱地察覺到事情的不對,當下命人將花聽給揪了過來。
還在享用晚膳的花聽被莫名其妙地帶到了賭場二樓的辦公室,白起鴻正坐在他的紅木藤編椅上抽著煙。
她正想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卻看到了白起鴻身側站著的百樂門金家大少,以及那晚被她射穿右臂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