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生聽得梅若雪的天真言語,隻有搖頭苦笑,暗道:“不久前刺殺張結巴,我也和表妹一般想法,隻道以我們四人的武功即便不能得手也可全身而退,哪知寡不敵眾險些淪陷敵營。可見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還怕群狼,一個人武功再高終究抵不過人多。”
梅若雪見表哥搖頭不語,不置可否,頗有些不耐,道:“表哥,說話呀,咱們到底闖是不闖?”
林鳳生沉吟了片刻道:“此處離張結巴等殘匪的營地不過四五十裏路程,倘若讓他們會合在一起,就更加不易對付了。那東西不看也罷,咱們即刻便回去調集人手,將這股賊寇就地消滅。”
兵法有雲: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敵情是一定要探明的,否則於日後作戰大大的不利。但此舉畢竟太過冒險,因此便欲將梅若雪支走。
梅若雪心中好奇難抑,不願就此折返,撅著小嘴道:“你前幾日還帶你師妹闖營,卻怎的不帶你表妹,你也太偏心了吧。”說著鼻中輕輕一哼,轉過了身子。她心中隻當孤身闖蕩敵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渾沒將其中的凶險放在心上。
林鳳生見狀頓時哭笑不得,無奈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當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你如此固執,那麼我便也帶你闖一次吧。隻是受了傷可不要怨我。”
這次的情形與上次大不相同,上次乃是於上萬賊寇中刺殺其首腦,眾嘍囉人人拚死保護,自然十分的艱難和凶險,而這一次則隻需看清營中的不明器物便走,兩人步法神奇,賊寇一時間難以策應,自然不難脫身,林鳳生顧慮周全方才鬆口答應。
梅若雪聽得驀地回過身來,喜道:“我自然不怨你。況且那些小毛賊斷然是傷不到我的。”喜笑顏開,再無半點生氣的痕跡。
林鳳生之所以答應,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有道是女人心海底針,倘若梅若雪一氣之下也像芸兒一樣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一再節外生枝,難免顧及不暇,焦頭爛額。
林鳳生白了她一眼,故意唉聲歎氣道:“唉,倘若不慎害得你和無為子道長一般,叫我如何向姑姑交代。”語氣間似乎含有無盡的擔憂。
此次雖說不似上次那般凶險,但賊寇終究不是泥雕木偶,一旦動起手來難保毫發無損。若梅若雪聯想到無為子的斷臂之禍,心生懼意,就此退卻那是最好。
梅若雪微微一怔,隨即滿不在乎的道:“不會的,表哥,你老是嚇唬我,我才不怕呢。我既然跟著你來到這裏,那就不會在乎這些。”
林鳳生聽她說得誠懇,心下甚是感動,不禁眼眶濕潤,握住她的手道:“表妹,你如此明白事理,姑父地下有知一定十分欣慰,很好很好。”連說了兩聲很好,拉著她便往賊寇營地奔去。
兩人一起施展踏雪尋梅步,如一陣風般掠向最邊緣的一座營帳。距離既近,奔行又速,隻片刻間便已進入賊寇的營地範圍。
守衛和巡邏的賊寇見突然有一男一女闖入營中,紛紛大叫道:“什麼人,站住了!”“有人闖營,大夥兒小心戒備!”“攔住他們!嘿,還有個小美人兒,快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