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獨酌之約(2 / 2)

林鳳生酒到杯幹,也笑道:“多謝表妹的吉言,但說這些還為時尚早。來,也願你賢良淑德、貌似天仙。”

林鳳生從懷中取出在祥雲鎮買下的玉鐲,雙手捧到林玉麵前,道:“姑姑,這是我送給您的,望您能喜歡。”

林玉禁不住有些熱淚盈眶,聲音微微有些發顫,握住林鳳生的手道:“喜歡喜歡,姑姑當然喜歡。鳳生長大了,也懂事啦,姑姑真是高興。”一臉欣慰滿足之態,將玉鐲捧在手心翻來覆去地把玩,愛不釋手。

三人把酒言歡,其樂融融,一麵聊些家常瑣事,不知不覺已近亥時。其間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酒,雖說杯淺酒淡,三人不覺已有些微醺之意。

林玉食指微曲,輕輕敲了敲額頭,忽然問道:“鳳生啊,你功夫學得怎麼樣啦?練給姑姑瞧瞧好麼?”

梅若雪聽得母親問起表哥的武功,心裏很是得意,說道:“娘,我已經將踏雪尋梅步教了表哥,他天資很好,隻一天便學會了。”

林玉點點頭,喜道:“是麼?這套輕身功夫共有一百二十五步,鳳生竟然學得這麼快,你爹爹果然一點兒也沒有走眼。”

原來梅雲庭早就看出林鳳生根骨極佳,是個難得一遇的習武奇才,出於愛才之心,加之自己的女兒資質平平,注定難以繼承自己的全部藝業,便想將畢生武功傾囊相授,是以每到逢年過節一見到他便苦口婆心再三勸說,但他生性溫文向佛,拒不肯學。任憑梅雲庭磨破了了嘴皮他也是不為所動,終於到死也未能遂願。

林鳳生此前已從梅若雪口中得知情由,心下頗覺歉疚,隻道:“這套步法暗合五行生克之理,因此侄兒才會學的這般順利,那定是姑父在天之靈在冥冥之中指點侄兒。”

梅若雪笑道:“那你快走給娘瞧啊,省得她說我這個做師父的授業不力。”

林鳳生將步法在心中從頭至尾默默想了一遍,這才步入庭中請林玉指正,他初學乍練,不免有點凝滯不暢,卻也中規中矩、一步未錯。

林玉在旁凝神觀看,不禁連連點頭讚許。梅若雪見表哥在母親麵前一絲不苟地演練步法,麵色凝重、如臨大敵,不禁暗暗好笑,遂又起了捉弄之心,笑道:“表哥,我來考考你臨敵應變的能力,你可要當心了。”看準林鳳生下一步落腳之處,將手裏吃剩的西瓜皮擲了過去。

林鳳生雖聽得她出聲提醒,但踏雪尋梅步法生生不息,又哪裏收得住腳,自己又無半點經驗可言,自然也不懂該如何躲避。隻覺腳下一滑,驚呼一聲,仰天一跤摔倒。

林玉見他摔倒,也來不及責罵女兒,忙跑過去將他扶起,心疼的道:“可摔痛了麼?”梅若雪知道自己這個玩笑開得有些過分,也趕緊過來相扶。

林鳳生隻覺眼前金星飛舞,定了定神,道:“不礙事的,姑姑不用擔心。”

林玉見他安然無恙,不覺鬆了一口氣,聲色俱厲地對梅若雪道:“女孩子家就知道胡鬧,你知不知道這可有多危險。還不快去給你表哥賠不是!”

梅若雪小嘴一扁,拉著林鳳生的衣袖,低聲道:“表哥,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我的氣好麼?”

林鳳生伸手擰了擰她的麵頰,笑道:“你就愛胡鬧,我又不是不知,怎會生你的氣。隻是從今往後,你這這脾氣可得改一改了。”

梅若雪點點頭,說道:“我一定改,以後再也不胡鬧了。”

林玉見侄兒有驚無險,女兒也知錯能改,臉色慢慢轉為溫和,又對女兒細細說教了一番。轉首對林鳳生道:“鳳生啊,也難為你了,你悟性很高,隻要勤加練習,日後你表妹就再也捉弄不到你啦。”

林鳳生生性豁達,雖然腰背摔得隱隱作痛,但於方才之事也不放在心上。三人又談了些武林軼事,收拾殘酒杯盤,各自回房歇了。

林鳳生回到房中,和衣躺在床上,心中想著與老丐的約定。他連日來結識了數個乞丐,但對老丐卻有種莫名的好感,至於因何如此連自己也是模棱兩可,不但不覺得厭惡,反而有種親切之感,與俞三白恰恰相反。

心道:“這位老人家會不會就是周老哥他們口中所說的莫長老?待會兒見到他我定要親口問問他,如果真是其人,我可比另外那兩個乞丐大哥幸運多了。他們是殷切期望而不得一見,我卻是數日間便得以連會兩麵,不對,是三麵,這就叫江湖有緣,自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