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故意道:“不過是些普通尋常的生意。”
楊四李尚一聽她這遮遮掩掩的語氣,立刻心中生出懷疑,這正是白予玲想要的結果。
果不其然,楊四沒有沉住氣,主動追問:“做些普通生意就能去京城定居?莫不是容若姑娘家中有百年基業?”
白予玲搖搖頭,露出一副你們不要再問了的為難表情,可楊四越是見她這樣,越是想要刨根問底:“令尊怕是個人才,一做生意,全家老小便都能入了京城過悠閑日子。”
“難道容若姑娘不想要重振家業嗎?”李尚轉口問了一句。
“奴家一介女子,恐怕不方便,兄長又貪圖玩樂,更是不願意理會,恐怕我們家就要這麼落下了。”
“姑娘若願說出詳情,我們或許能夠助姑娘一臂之力。”李尚語氣仗義,白予玲心想,自己吊人家胃口也吊的差不多了,是該說出謎底了。
她表現出一副“你真是我大哥”的表情,還是猶豫道:“真的嗎?”
見她仿佛要鬆口說出真相,二人齊聲道:“自然當真。”
白予玲心裏諷刺一笑,嘴上卻羞羞答答道:“其實家中是做海鹽生意的,這些總不能讓官府的人知道,一直以來都要保密,隻對外說做些布匹生意。”
兩個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是終於明白了,白予玲卻知道是他們終於安心了。
“販鹽怎麼了?邱國就是看不慣個人發家致富,一直控製著鹽運生意!”李尚表現如同很理解這一行。
楊四則更是用自己的體會來表達對她的支持:“我們堇國原先做的生意,官府也不同意。”
她從頭到尾都在表示自己在京城之中無甚名氣,這就防止李尚回去調查,因為調查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楊四卻在言語之間就將自己和他們化為一類,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應該覺得有趣。
楊四說是讀書人,卻根本不明白何為道義。
打殺搶劫在他眼裏竟然和私自販鹽這樣的“犯法”行為一般不需要過多在意,她現在附和道:“奴家亦是如此以為。”
當晚三人又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喝酒暢談,白予玲全程不沾一滴酒,更沒讓楊四多碰自己一根手指頭。
夜深,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聽聞明日楊四又要和李尚二人一同出海,此去大約要花三五日來回,她猜想,這或許是自己研究島上機密的大好機會,可她也清楚的知道,二人離開此地去麵對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將要到達的穆泓帆。
縱然昨夜放縱到了那麼晚,第二天早晨白予玲還是得努力睜開雙眼去給楊四和李尚送行,一方麵表現自己想要融入他們的決心,另一方方麵則是為了確保,這兩個人的的確確是離開,而不是使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