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數啊。”萬滅輕聲道。
她看得出這個孩子有佛緣，更有非同小可的悟性，所以才肯答應收她為徒，可她起初心性不穩，她就放緩了時間剃度，如今二人師徒緣分已盡，她對她的束縛也該解除了。
“你心性已定，剃度與不梯度無甚差別，而其中到底的緣由，等有一日你完成心願，便能知道。”
白予玲還在好奇她的心願是什麼，就聽見靜慈用力一點頭：“徒兒知道了。”
“王妃娘娘，您也知道靜慈與旁人不同，許多事情她也能夠助王妃娘娘一臂之力，隻求王妃娘娘務必將她帶在身邊，這樣才能保她平安長大。”
白予玲不算迷信，此時的話也是聽一半，丟一半，但萬滅即將圓寂，將死之人卻還是要尊敬的：“我會的。”
她拍了拍靜慈的肩膀，鬆開了她的手，就又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吧，王妃娘娘。”
眼看著萬滅就要下逐客令了，白予玲連忙道：“你的病還沒有治呢。”
萬滅搖頭：“多謝王妃娘娘好意，但貧尼還是想遵從天命。”
“各位施主，貧尼與你們的緣分盡了。”
萬滅都已經說這句話了，眾人也隻能離開。
白藥卻還是戀戀不舍，走一步三回頭。
啼鳥拉著她，她的一雙眼睛卻仍然盯著坐在床上的萬滅。
“怎麼？”啼鳥疑惑。
白藥眨眨眼睛看萬滅，萬滅也微笑著，好似是在看她。
“你真的，是我的大姨嗎？”等所有人都快離開了，她忽然蹦出來一句，萬滅眉毛一跳，明顯是愣住了。
她知道白藥是自己妹妹的女兒，也偷偷的去看過那兩個孩子，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她們和自己相認。
“施主，緣盡了。”到最後，她還是雙手合十，低頭垂目，不再言他。
白藥也隻好離開，她在嘴裏默念一句“再見”，接著踏出房門。
一路返回七王府，眾人的情緒都是十分低沉的，白藥和靜慈一同坐在馬車之中，等到行了大半天的路，靜慈才忽然說：“以後再也不能回仁雲庵了。”
白予玲正想說，想回去的時候還可以繼續回去啊。
可是靜慈才說：“師父圓寂，是命數致然，仁雲庵滅，是緣分已盡。”
她當時聽這一句話不算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直到三天後她和悟慧親自返回仁雲庵，想要為萬滅師父處理後事，她才知道，仁雲庵居然像是從來不存在一樣，憑空消失了。
再回王府，白予玲還想給萬滅立碑，卻被靜慈阻止：“不了，師父也不是凡人，為她立碑隻會將她困在凡塵，不得解脫。”
她聽後還是很驚訝，悟慧也表示既然師姐這樣說，那就按著師姐說的辦。
白予玲仔仔細細的看著靜慈，並不能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不像凡人的地方，她蹲下身，問：“你的願望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