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泓帆手握著泡著雀舌的琉璃杯,月華之下,整個杯身周圍似乎都在散發一種迷離朦朧的美感,讓人看一眼就想沉醉其中不願自拔。
這琉璃杯也神奇,雖然裏頭裝著的是剛泡的雀舌,可無論品茶者如何握著杯子,從外都無法感覺到一絲熱意,反而是能感覺到手心微涼,像是在握冰。
因為琉璃杯性寒,所以隻適合在炎熱的夏季使用,甚至如果白予玲的身體弱一些,穆泓帆都不會將這杯子拿出來,他道:“大泉也有琉璃杯,不過他們的琉璃杯並不像這個,倒水下去還是熱的。”
白予玲輕笑,他則將話題拉回正軌:“你可能也沒有看出來,那個紀櫻怡居然是想把我軟禁在大泉。”
她微愣:“怎麼說?她和你無冤無仇,做什麼軟禁你?”
難道是因為婚沒結成,就惡意報複要把人留下來好好折磨折磨以平息怒火?
穆泓帆見她奸笑,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他伸出空閑的那一隻手輕輕在她額頂彈了一下,語氣頗有些寵溺:“你啊,淨想那些有的沒的。”
原來,穆泓帆一路上和紀櫻怡的交流不多不少,她如果不跟自己說話,他絕對不會主動開口。
炎熱的漠北,到處都是熾熱的沙石和看上去仿佛隨時都要枯萎燃燒的植物或者像是要被烤熟的昆蟲和小動物。
駱駝們的精神還算不錯,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裏殘酷的生活環境。
坐在轎子裏的紀櫻怡狀態也還可以,隻是穆泓帆作為送櫻怡公主回國賠罪的人,他一直騎著駱駝,陪外麵的侍衛侍女們曬著太陽。
他一次隻是多嘴多了一句領隊:“還有多久到大泉。”
再和領隊聊了幾句,紀櫻怡居然就戴著麵紗掀開門簾說了一句:“巫師大人,天氣炎熱,不如進車內避一避暑。”
穆泓帆用“男女授受不親”為由推拒之後,紀櫻怡並沒有直接說什麼。
之後隊伍又行進了一段路,太陽已經微微西斜,可是溫度和威力不減之前,每個人都熱的汗流浹背,但每個人都要忍住想要拚命飲水的衝動。
他們的條件不算艱苦,可大漠之中氣候變化萬千,他們還是要隨時準備著遇上極端天氣。
“前麵有一座石山,隊伍到前麵就停下來休息休息吧。”
領隊應下了,而這句話也讓紀櫻怡聽見了。
等到了那座天然小山的陰影下,每個人都熱的大汗淋漓,千方百計的尋找方法驅散身體上黏糊糊的感覺。
紀櫻怡下了馬車,走到穆泓帆身邊遞給他一個水囊,穆泓帆搖了搖頭,紀櫻怡見這一招失敗,又開口勸說:“巫師大人,大漠不比京城,這裏的天氣幹燥炎熱異常,若你一直如此打扮,恐怕之後是要憋出病來。”
天知道,穆泓帆當時的心情的確因為天氣的悶熱而變得有些煩躁,他險些脫口而出一句“心靜自然涼”,可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些熱,臣還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