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玲的心火幾乎要燒到喉嚨上來了。
他分明知道自己有些畏馬,現在還故意讓自己上馬,這不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讓自己難堪嗎?
她想起來自己才說出口沒多久的那句“別小瞧我”,心道:這下好像要打臉了啊。
“這馬還是巫師大人騎著吧,本王妃初來台城,想要先看一看台城的情況到底嚴重到什麼地步了,也方便之後治療鼠疫。”
穆泓帆笑的有些意味不明:“既然如此,那也好。”
“隻是沒想到王妃娘娘您如此心係百姓,實在是難得啊。”他道:“王妃娘娘,那你不如現在就看看他們的情況如何。”
他下巴一點,輕輕的指向那群想要離開台城卻又被攔下來的人。
白予玲卻道:“在查看情況之前,本王妃還有諸多疑惑,需要請教巫師大人,那些人被攔下,應該是巫師大人有安排吧?那請巫師大人先處理您手頭的急事,綠蕪!”
她喊了一聲:“我們先走。”
就這樣,她勉強算是和穆泓帆拉開了距離,她帶著綠蕪逃一般的離開這裏,穆泓帆用餘光目送她,心中有些煩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刻意疏遠。
“大人,那些人怎麼辦?”直到手下提醒,他才回過神說了一句:“讓他們去臨時營帳吧。”
穆泓帆的臉,穆泓帆的身影,無論白予玲走的多快,都一直深深的印在她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夫人,夫人您慢些啊!”綠蕪在身後追著她,小心喊著。
誰知道白予玲竟然會忽然停下來,讓身後的綠蕪有些踩不住刹車,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道:“綠蕪,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奇怪?”
“怎麼會呢?我看王爺見到您挺開心的啊。”綠蕪還覺得奇怪呢,自家王妃之前不是每日對王爺的思念如同天上流水嗎,為什麼今天見到王爺了,她反而表現的不是很想見到他呢?
白予玲使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走吧綠蕪,我們去看下城裏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決心不再去考慮這件事,她做的打算是,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解決兩人之間的相處問題,那就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一切都看上天的安排吧。
她們向前前進,才沒走多遠就聽見旁邊一座略顯破敗的土屋裏傳來一聲一聲微弱的呼救聲,她們立刻循聲走去。
推開沒上鎖且腐敗的可以的木門,一股濃重的腐朽味道撲麵而來,灰塵裏好似都夾雜病懨懨的氣息。
她和綠蕪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再等她們適應了裏麵的光線,她們就看見一名婦人正靠在草垛旁,她嘴唇幹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病人的味道,可是她的懷裏還有一個尚在繈褓的孩子。
婦人不斷的給孩子喂著米糊,但孩子同樣麵帶土色,吃一口,吐一口。
白予玲皺眉疑惑:“這位夫人,請問你給孩子喂的是什麼?”
她覺得奇怪,她看起來明明病了,為什麼還要抱著自己的孩子,她們難道不知道這是鼠疫嗎?而且,既然說是鼠疫,白予玲可仔細看過房間了,在牆角還有一袋米,裝米的袋子完整無比,根本就沒有像是有老鼠造訪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