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珠問:“什麼?”林遠程邪笑一下,麵上五官更為扭曲道:“隻要你過來給我磕頭求饒,說你錯了,磕到我滿意。我便放了你兒子,如何?”
鳳玨雖被封住穴道,嘴裏卻罵個不停:“娘,別聽他的,兒子寧死不讓娘親受辱。”明珠隻能含淚望著他,死死咬住唇。
林遠程讚賞的點點頭,麵對那樣醜惡的五官,即便鳳玨如何懂事,還是嚇得渾身哆嗦,“好,果然有骨氣,”他又轉向雲楚和明珠道:“你們想不想,讓你們的寶貝兒子變得和我一樣……不男不女?”最後四個字隻見唇動,未聞其聲。
明珠心如刀絞,狠狠應道:“好,我磕!”說著要站起來,卻被雲楚拉住,他緊皺的眉,他緊抿的唇,他烏沉沉的眼珠,都在告訴她,別去,別去……
明珠伸手覆上他手,目光瞬時的交流,她也明確告訴了他,她不能不去……
林遠程邪惡的眸中燃燒著兩團鬼火,他幾乎是興奮的,歡悅的看著周明珠腳步沉重的走過來,雙膝跪地,一下一下用力的磕著頭,頭磕在純金地板上,很快就血跡斑斑。他原以為原本已經冰透了硬透了的心,卻突然跳動了一下,好像伸出去扶住她的手不是自己的,還是……放不下她麼?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裏蓄滿了淚水,無論什麼時候看,這雙眼睛都那麼吸引他,讓他興奮到發狂,一種十幾年不見的激動的感覺在他身體裏攢動,衝擊著他的四肢百骸,他幾乎就要去吻上那兩瓣毫無血色,被死死咬住的櫻唇,去感受她那一排整齊的貝齒,是個什麼滋味?
光!從洞壁的通路,沿著一道道明石形成的夾角射來,是月光,終於有了月亮,這一縷光芒,射在森寒的兵刃上,又幾經反射,投在明真雙目……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去擋,這樣一來,裴晗瞅到空隙,刺出一掌,明真去接,又是一腳一抄,孩子被搶了過來,這一動作完成後,王保保不知何時抄到林遠程右翼,趁著他分心一擊,也將明月救回!
林遠程高高飛起,與明真貼背站著,笑道:“即便你們救了孩子女人又怎樣?這裏還有誰敵得過我麼?即便你們一同上,也沒法子。等我一個個除了你們,就出去殺了狗皇帝,立八皇子為帝,開開心心的做我的太上皇!哈哈哈……”
雲楚道:“你太天真了,你當方才的光是什麼?那是訊號,你留在外麵的白蓮教徒多半已被湯和帶人清理了。我跟皇上約好,如果再過一個時辰沒人出去,這裏就會夷為平地,神箭手隻怕已在洞門伺候著了吧,這時候誰出去都會被射成刺蝟!”
林遠程竟忍不住雙腿顫了下,他還是怕死的麼?“原來是你,這都是你計劃好的?為的就是掃除我白蓮教?可是你竟要這麼多人陪葬?”
雲楚麵上現出一絲無奈,幽幽的掃了眼洞中之人,道:“對不住了,各位,要除林遠程隻有這個法子,或者諸君齊努力,除了這奸賊,咱們再去求聖上放了我們?”
洞中頓時嘈雜起來,各種聲音充斥於耳,隻聽裴晗一聲喝道:“諸君,今時今日,自當奮勇迎敵,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說罷,長劍一抽,挺身而出。在他的帶動下,宋采酒,少林的了靜大師,峨眉的眾女俠,武當的真人,齊齊湧上,刑爾東也把白狐交給柳碧瑤,提了重劍而上。
一時間如同銅鍋裏頭炒豌豆,劈劈啪啪嗶嗶啵啵鬧個不停,也看不清誰手誰腳,誰出哪一招?
明珠挨到雲楚身邊,問:“這……算怎麼回事啊?”雲楚打了個哈欠,懶懶道:“你夫君我也不知道,困了,先睡一會吧。”說著拉了她在玉床上躺下,這玉床本就懸空,故而下麵的打鬥,一時之間還真波及不過來。
明珠沒好氣。推了他一把,道:“你還睡?別鬧了,人家都快急死了……”雲楚隻好勉為其難的坐起來,打著嗬欠道:“好吧,我看看……”說著往下麵瞅去,卻不知誰的一隻鞋子被踢飛上來,他拍拍胸脯:“幸虧躲得快!”
卻聽明珠驚道:“哎呀,我們兒子還在下麵呢?”雲楚笑笑,指了指對麵一根銀鎖上,邵和正抱著鳳玨在那裏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