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聞此,目眥盡裂,罵道:“呸,你這妖婦,罔廢公子對你一往情深,數次饒你生路。”白狐麵上一絲淒涼,隨即又張揚道:“哼,少拿這些話來壓我,難道隻許你主子用計策,就不許我來逼上一次?他殺歐陽兄弟在前,休怪我不義。”說罷大呼一聲來人,便要將兩人拿下,兩人豈是束手就擒之輩,當下各執兵刃,殺的勁風呼嘯。
青衫使的是一麵寶鏡,鏡麵乃是玄鐵所著,刀槍不入,按動機括,還可同時並發十數餘枚鐵釘。當下使動期間,已是無數人倒下。黃揚用一把判官筆,左穿右刺,或劈或戳,靈動如蛇。
白狐寒眸一凝,抽下腰後彎刀速速挺身向前,隻攻青衫傷處,青衫功力原與白狐不相上下,此刻傷口流血不止,內力損耗嚴重,他使得又是剛猛功夫,體力漸漸不支,唇色發白。
黃揚見此,大喝:“好不要臉的妖女!”便縱身戳來,那邊刑爾東已迎麵而上,出掌去攻其肩膀,又使一招春雷滾滾左右腳連環踢。黃揚左支右絀,又顧著去救青衫,左胸上中了一腳,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王保保在一旁看了,不禁感慨這中原武林內鬥之可怕,轉念又想起這些日子裏朝中各黨派林立,互相爭權奪勢,又好不感慨。
那邊青衫已被逼至窗前,急促換氣,黃揚唇角抿緊,便要撲身上來與白狐同歸於盡,王保保在一旁看得驚險,又不欲出手相助,眼角瞥了白狐一眼,心知她定有後招。
“鏘鏘!”隻聽兩聲兵刃交擊之聲,一隻綴了金鋸邊的乾坤圈打著旋兒的飛來,黃揚手中判官筆脫手飛出,一抹素影翩然而至,妙目一掃,雪光瀲瀲。
王保保唇角蠕動了下,近幾日明珠精神不大好,況這件事她也不得出麵,便命關保護著她延後兩日,不成想她竟然……來了,那麼她會如何應對?
白狐原本收入袖中的手也微微鬆了下來,指尖觸在月光寶盒上梨花形的機括上,隻等時機成熟……
“明珠小姐。”青衫低聲說了一句,眸中閃過一絲喜色,她既然來了,是否意味著對公子未忘舊情?明珠橫眉掃了他二人一眼,眸中寒氣逼人,轉身衝白狐點一點頭,又走至王保保身邊,緊握了他手,上下打量了一周圈才詢問道:“夫君,你有沒有事?”說罷又衝二人冷笑一聲:“你們兩個鼠輩竟然偷襲,打傷了我軍中兄弟,真是萬死難贖。”
青衫有些不敢相信,瞧王保保麵上容色雖淡,卻也無排斥之色,尚在守孝期間,他身著白衣銀鎧,與明珠比肩而立,還真有那麼幾分般配……“真是好不要臉。”青衫咕噥了一句。
白狐冷笑一聲,這幾個人的亂事她可不想管,眼下拿住青衫黃揚兩人最是正經,故而道:“王將軍,咱們可是有言在先,這兩個小賊我就要帶走了。”
王保保未必就不想留著這倆個小子,大都的勢力他隱隱覺察出一二,但料想從這二人口中套不出什麼來,可是留著總有些用處,而且……正被他握在手中的明珠的手竟也是汗涔涔的,莫非,她還想救這兩人?“邢夫人,好像我隻答應讓你安坐於車駕中一到進城吧。”
白狐一愣,不成想竟落下這個空子,白白給他鑽?當時未曾想是他倆來,原本是借機除雲楚報一箭之仇,現在隻好一咬牙笑道:“王將軍,過河拆橋可是不合道義,莫非忘了……”她妙目中光華一閃,聲音極低微,仿佛隻能看見精巧下頜動了動,王保保卻讀出是:剩下的密道。是啊,若是她不肯將剩餘密道圖紙一並交出,難道那些殘餘不會仿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王保保眉梢一挑,掃視周遭一圈,握著明珠的手緊了兩分,似乎怕她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來,道:“邢夫人既願意處置兩人賊子,那麼,本將軍自然不會阻攔。”說罷抬手一揮。
青衫一聲大嚎,衝入他身周,攙著他身體,二人大喝道:“寧死也不願累公子遭小人算計。”說罷長笑數聲,就要拿自己寶鏡往頸上一抹,自盡而亡。
“慢著!”一聲斷喝,寶鏡哐當落地,明珠掃也不掃二人,徑直走到白狐耳畔,輕聲道:“王……漢”
白狐麵色一變,莞爾又輕笑兩聲,重重頷首……好,不愧是雲楚帶出來的,她既然說出這一個名字,那麼她還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