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跟周先生辭別以後,連忙跟春喜去了顧老的屋子,顧老的屋子大門關著,木子便將耳朵貼在門上聽,隻聽見裏麵顧老的嗬斥聲和鞭子的聲音。木子知道,定是二夫人添油加醋把所有的過錯都加在了辰熙的身上,顧老才會這麼生氣。
木子原本以為作為祖父隨便抽兩下教訓一下也就完了,沒想到那鞭子的聲音一直抽下去就沒停下來,這樣下去可怎麼行,於是立即推開門跑了進去,拉住顧老的鞭子,跪下祈求道:“老爺,求您別打了,再打下去可就打壞了。辰熙,快向祖父認錯。”
“不要你管!”他倔強地說。
“你看看,就是這倔脾氣。”顧老將鞭子一甩,說:“好,我就看在你娘的麵上,饒了你這孽障,你給我到祠堂裏去跪著,反省一個月再去上學堂。”
於是辰熙跪倒了祠堂裏去了,木子與春喜每天都過去給他上藥送飯,他的背上被抽出了許多條血紅的印子,因為怕他抵觸,木子站在門外,讓春喜進去給他上藥。因為正處在青春發育期,他的傷倒也很快就好了,木子倒是擔心他的學業。
“春喜,老爺讓辰熙在這兒反省一個月,那辰熙的功課得落下多少啊。”
“夫人,你放心,辰熙聰明著呢,私塾裏的學生,就屬他最小,他還學得最好。”
“再怎麼聰明,一個月不學也會荒廢很多學業啊。”
木子想到了大夫人,她想大夫人管著家,一定可以幫她。她叫春喜挑了幾匹上好的緞子去求大夫人,結果大夫人說:“三妹,不是我不管辰熙,是我真的沒有這個能耐,我哪敢頂撞老爺呢,這些緞子,你還是拿回去,這些鮮豔的花色,比較適合你這花一般的年紀。”
木子從大夫人房裏出來,深知求人不如靠自己,大夫人和二夫人都一樣,不過是在外人麵前裝得熱情罷了。
春喜說:“夫人,其實大夫人不是沒有辦法,憑她的能耐,她隨便到老爺那裏說說情就好了,她其實就是不想為了咱們得罪二房,這宅子裏上上下下都是勢利眼,還不是因為咱們三少爺臥病在床,都沒人把咱們三房的人放在眼裏。”
“沒關係,以後咱們自己多注意就是了。”
“嗯。夫人,其實我知道大夫人不肯幫忙還有一個原因。”
“是什麼?”
“顧家有錢有地,唯獨沒有人當官,老爺一直希望家裏有人考中官來光耀門楣,原本三少爺是最有希望的,他還去京城考過,但是卻時運不濟落了選。現在老爺把希望都寄托在孫輩上,但是顧家的這三個孫輩公子,長房的元清公子資質平庸,不是讀書的料,二房的留根公子更是無德無才,唯有咱們三房的辰熙公子,相貌俊朗,天資聰穎,一表人才,所以老爺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長房和二房早就看辰熙不順眼了,恨不得他學壞。”
原來如此,看來是自己把這個宅子看簡單了。“春喜,這話你跟我說說也就罷了,千萬別跟別人說。”
“那是自然,我在外麵都是笑著裝傻的。”
不過木子還是擔心著辰熙的學業,他若從此耽擱了學業,不求上進,那他的天資不是白白浪費了嗎?木子便把這個事情跟顧明德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