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打旗語，通知各艦分散隊列，準備規避魚雷”清川急忙命令道。
飛行編隊繞艦隊一周確定攻擊位置後，四麵散開，呈一個圓形，然後逐步向內收攏，直指圓心——清川的旗艦“出雲號”。
盡管出雲號做出了“Z”字型規避魚雷機動，但來自各個方向的聚攏飛行仍舊像一張天網一樣嚴密的籠罩著它。
整個艦隊的所有火炮開始向空中自由射擊，但那時的軍艦根本沒有防空設計，艦炮缺乏對空射擊的射速和精度，更多的不過是轟鳴聲中的一種心理安慰。
清川忽然又想起了出發時自己認為的“大炮轟蚊子”，現在這一幕現實的上演了，大炮在轟，但對蚊子沒有任何威脅，仍然向著叮咬的目標聚攏而來。
8架飛機，8個方向，機身清晰的塗裝為張著血盆大口的鯊魚，在距離500米的位置上同時施放魚雷後拉起離開，這樣近距離內飽和攻擊讓出雲號的所有反應都顯得毫無意義。
兩發貼舷而過，六發分別命中船體不同部位。
其中一發擊中船體內彈藥倉，引發彈藥殉爆，先是劈啪聲的零星爆炸，繼而彙集成“轟”的一聲大爆炸，瞬間將這艘渾身鐵甲的巨無霸一劈兩半，船頭紮進海水，船尾高高翹起，艦橋淩空飛起。
飛起的艦橋上，清川則一大將又看到了那個微笑，來自於拉起飛離時回頭觀察打擊效果的飛行員。
清川很熟悉這樣的笑容，因為甲午海戰，對馬海戰中綻放這種內斂笑容的是自己。
軍人世家的祖父曾告訴過他，武士的一生，要麵對太多的冷酷和鮮血，或是敵人的，或是自己的，那都可以成為提升戰鬥力的經驗積累。
隻有遇到微笑時，武士的路將走到終結。
這種微笑有時來自無情歲月對凡人壽命終結時的譏諷，有時來自女人施放的陷阱般溫柔，有時更來自對手強大到不可戰勝時的嘲諷。
但無論來自哪裏，對一個武士來說，微笑僅僅意味著——來自地獄的召喚。
眼見出雲號解體，鐵甲巡洋艦“淺間號”上升起了指揮旗，淺間號隨即成為艦隊旗艦，艦長永野吉平少將擔任戰場臨時指揮官。
而這樣無數次作戰經驗傳承下來處變不驚的良好戰鬥素質也把日本第二艦隊從一片慌亂中嚐試著拉了回來。
先是眾艦興趣盎然的圍觀飛行表演，後又為了規避魚雷，整個第二艦隊從橫一字隊列變為分散隊列，但航向仍在不斷接近特區艦隊方向。
然後，出雲號的被攻擊直到解體又讓眾艦艇從護駕到圍觀的忙亂了一陣。
待稍微清醒過來，淺間號升起指揮旗準備重新歸攏隊伍時，發現整隻艦隊已經呈零散狀態進入了特區艦隊的等待戰場。
對手早已橫一字排列，炮口齊指，準備一輪輪的集火中對散亂已經無法形成總體作戰能力的日本各艦艇逐個點名。
這陣勢就像扼守關隘嚴陣以待的隊伍跟前闖進來一波前線的潰兵，這種遭遇不是什麼戰鬥，根本就會是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