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龐…不要去見…呀!!”言語尚未蕩漾開來,一團淡黃光雲已然將龐龐卷入其中,向著前方絕崖山壁處、泛著淡光燭暈的罔聞殿飄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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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究竟所為何事?”牽著龐龐茭白輕顫的柔荑,跨入金碧輝煌、雕甍繡欄的罔聞殿,綢瀟微帶淺笑得向那儼然危坐於前殿央處玉幾之上的男子藹聲問道。
聽聞詢問之聲,那男子驀然睜開原為緊閉的雙目,向綢瀟那凝望來。登時,躲於綢瀟身後的龐龐,隻覺周身被一陰鶩冷戾、淩霜刺骨的寒風籠罩,旋即雙腿乏力,不由地愈加緊貼上綢瀟的柔暖後背,以求庇護。
“我…要你助我入粹境…”須臾後,男子眸光遽斂,沉聲答道。
黃紗漫舞,龐龐隻瞧見一股暖暖黃暈籠罩己身,寒風頓消,舒心溫暢。但是與此同時,雙目亦感漸重,不由地垂下睫羽,沒一會兒,便墮入夢鄉。
將沉睡的龐龐輕輕放置入一旁的古香椅內,綢瀟拽裙挽步,彎膝落衣,與那男子對幾落座後,便和聲道,“逐,我欲先知道,三月前,你們九佑十三僻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瑞香,未和你說麼?”沉默許久,男子驀然反問道,見綢瀟搖首,思忖片刻,複又言道,“若我告訴你,你得助我入粹境…”
“即便是為了入粹境一事,也未必能讓身為嘯月狼主的你,親自入玄,尋我求助…”仿若喃喃自語,綢瀟娓娓言道,“除非,辛子界內,除卻我外,再無他人或他發可助你入粹境…逐,我說的可對?”
“紫均那老東西說,能破入“琥珀金屏”之日,便是我達致粹境之時…”右拳緊攫,嘯月逐恨聲道,“老東西隻會反複念叨什麼心性皆至,體悟未足,滅了綢瀟,包你粹境…那為何我見他入萃境這麼多年了,也沒敢來動你!!!!”
“……”無奈一笑,綢瀟繼而言道,“逐,倘若平日,你來取上片寸的“琥珀金屏”,亦無不可,隻是…”
聞言,嘯月逐麵色一陰,眸光頓寒,“綢瀟…你所言何意…”
“半月前,我曾施度了一次“琥珀金屏”之術。需待過三月後,方可再度施用…”
“三個月…”嘯月逐沉吟不語,罔聞殿內閑待三日,儼然已讓自己無從忍耐。
三個月…若是…晚上了三月…若是…他們比我早上了三月…
“其實,倒也並非沒有法子…”望著嘯月逐那陰沉森然的麵龐,綢瀟腦海內靈光流閃,驀然升起一個念頭來,不禁澹笑道,“逐,我能讓你不用等至三月後,方得試“琥珀金屏”,但是…”
“但是什麼?”
“須得答應我三個要求,以作交換…”
“……”垂顎緘默片刻,嘯月逐遂頷首答應下,“你說…”
“第一,告訴我,三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綢瀟折袖露掌,伸比一指,詢道。
“三月前,在中漩陸內,我突然接到一份紫均的邀帖…”移眸望向殿門外,越入漆黑靜寂夜幕深處,嘯月逐緩緩言語道,“貼上寥寥數字,“九佑十三僻大通知,想入粹境麼?如今有法子了,嘯月你愛來不來。不來也可以,但以後被別人追著打的時候,別怪我沒通知過。”…於是,我便去了…”
聽著嘯月逐那淡漠無情的聲韻,念叨出紫均那份古怪的文帖內容,綢瀟不知是否應覺好笑。嘯月一族以孤傲之性著稱,最忌為人欺淩,族人寧死不願屈弱,更何況身為狼主的嘯月逐…紫均如此激他,分明是要令他必定赴邀…
最後,終是忍著笑意,繼續聽了下去,“去後,竟得見相隔千年以來,九佑十三僻首度得以齊聚一隅之地…後來才知道,紫均那老不死給每人的帖子的結語皆是不同…貪金帖上的結語是“入粹境,少丟金,安全好,有保障…”、瑞香的是“想更美麗麼,萃境讓你夢想成真…”、給木珍彩的帖上,則寫的是“在我享受萃境之後,方領悟了生命的真諦…”;總之,將我們皆被誆了去…”
“紫均…”綢瀟沉默無言,隻於心底暗忖,“你難道真是瘋了…”
“那時,我們唯一能想到的念頭便是,被紫均騙了!”聲調驀然遽提,嘯月逐吐惡恨道,“於是,我等二十二人相約定,在紫均那老東西現身之際,便群起攻殲之,以為泄恨!!”
“紫均他…可還好…”九佑十三僻雖無一者入得萃境,但俱屬處於結境巔峰之強輩,離粹境僅隔破紙之遙。若換是擁“禦法無上”之稱譽的自己,麵臨此二十二人的聯手強攻,也未必能有全身而退之力,何況那老朽瘋癲的紫均…
“好…好的很…”苦笑一聲,目光乍顯寥落黯淡,嘯月逐字詞頓挫道,“一招…便擊退九佑十三僻之人…能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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