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此番話似是說到了朱承順心坎裏,他趕緊點點頭,晃得臉上的肉不停擺動。眾人聽完慕容芷的話也都安靜下來看向齊王,等候他的指示。齊王一直看著圖陣未說話,此時忽然徐步走到懷寧麵前,直視她道。
“你有幾成把握?”
懷寧也不回避,“五成以上,八成以內。”
此話一出,眾人立即議論紛紛,顯然對她擺出了懷疑的態度,齊王倒也不似旁人那般慌亂,隻又再問道,“何為五成以上,八成以內?”
“若此陣皆按照我所想的布局,便是八成,不是,則五成,其他視情況而定,所謂成事本就在一念之間,哪有什麼十成十的把握。”懷寧坦言,卻引得眾人更加猜疑,一下反駁聲四起,她倒不在意,隻是看著齊王拱手說道,“我願為帥,登此點將台,指揮破陣,準予不準,便是王爺的一念之間了。”
陸延喜臉色赫然,立即反駁道,“不行,你…總之你不行!”
“不知大將軍說的是哪裏不行,這裏隻有我一人知曉此陣,也隻有我一人知曉破陣之法,相對於諸位來說,這個位置我當不起麼?”
“你當得起!”齊王在一堆嘈雜聲中爆出這一句。
陸延喜有些著急了,站起身拱手道,“王爺…”
卻被齊王一揮手製止,隻得緊皺眉頭看著齊王。齊王手指有規律的敲在椅背上,似乎經過一番考究,忽然直視懷寧道。
“本王,隨你一起進去!”
“不行!不行的!”未待周遭的人反應過來,懷寧大驚失色駁回了齊王的話。
“為何?”齊王略微詫異。
“因為…因為你…你的命太精貴…裏麵又太危險…一不小心就…總之你不合適…”
“你一介參軍尚可大勇無畏,何以本王就隻能做個惜命小人,屈於後方,力求保身?”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是說您身兼要職,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滿營的將士怎麼辦?您得顧全大局…”懷寧拽了拽衣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齊王凝視她,卻未再接話,那種說不出的壓迫,擾得懷寧不敢與他對視,隻得略微低下頭。嘈雜的人們也漸漸安靜下來,看著怪異的二人,各懷心思。正當懷寧思索著怎麼結束這詭秘氣氛時,齊王忽然左手握拳,定定地敲在了桌子上,那扳指碰觸桌麵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接著就聽見他一字一頓說道,“這裏,耽擱太久了。”
任誰也聽得出那話裏帶著的些許氣惱,自他征戰以來,第一次碰上這樣棘手的事,以至於他苦思冥想多日,也未尋出頭緒來,怎叫他不憋悶?
“此陣,定要破!本王還要親自去破,看看它怎樣個無堅不摧!”
齊王環視眾人,最後又落在懷寧處,“還需要哪些人,帳中軍士,均由你挑揀。”
懷寧滿臉尷尬,接到個燙手山芋,卻又沒法推辭,隻好說,“各位都是國之棟梁,有絲毫損傷都是國家的損失,所以此一役,但憑自願,絕無勉強。”
話一出,整個營帳的氣氛更加沉悶了,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自告奮勇也不是,不參與更不是,總是找不到落腳點,憋得個個汗濕衣衫。懷寧沒想齊王對她毫不懷疑,這麼快就因她定下戰事,也有些不知所措。
“老夫願一同前往,她是老夫帳子裏的人,老夫自然得去。”陸延喜將悶局打破。
懷寧先是一愣,繼而斬釘截鐵地道,“您不行。”
“為何?”陸延喜麵露惱色。
“您身上的餘毒還未清,現在連行走都有些困難…”
“荒唐,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