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靈和賈四道聞聲從帳篷裏跑出來時,山上的泥石流已經奔湧而下,一棵接一棵的樹紛紛倒下,本來泥石流應該朝著左右溝渠流下,可有一股卻從山坡正中衝了下來,方向直指營帳。
賈四道大聲說:“泥石流衝過來啦,大家快把重要的東西收拾一下!”
我們慌忙衝進自己的帳篷,搶救重要的物品。等我和大眼抱著東西從帳篷裏出來時,一股泥石流已經奔湧到了眼前。
我和大眼就地一滾,然後那股跑岔路的泥石流就將帳篷原來的地方占據,並繼續下衝了近百米才停下來。
“好險啊!”大眼慶幸的說。
這時,張靈和賈四道也已經把東西收拾好從帳篷裏鑽了出來,賈四道抬頭看向山頂,說:“第二波泥石流又要成形了,我們必須馬上撤離。”
匆匆忙忙,四個人簡單整理行裝,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方平台,照賈四道先前的建議,西行三百餘米,來到樹葬群的中心位置。
在樹葬群中,泥石流依舊橫行霸道,但是皆被這些怪異的樹牢牢擋住,不過前進幾米就被分化成細流,再沒有了霸氣。
張靈問:“老爺子,你怎麼知道這裏是安全地段的?”
賈四道淡淡的說:“這一帶本是泥石流高發區,岩體和山勢都容易發生泥石流,可是這些樹葬群多的恐怕有數百年曆史了,它們能一直保持著不被破壞的形狀,就說明這些奇怪的植物根係比柏樹的根係抓地力還要強,所以這裏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看著泥石流不斷衝刷那方平台,並在上麵搪塞堆積,那塊平台漸漸變得更平更寬了,看到這一幕,我才知道,原來那塊平台竟然是泥石流堆積而成的。
賈四道說:“總算是安全了,不過今晚大家也隻能在這林子裏露宿了。”
冷風暴雨,肆虐著整個世界,我們從背包裏找了備用帳篷,頂著風雨搭建起來,然後四個人擠在一起,徹夜未眠,一直熬到了天亮。
山路陡峭,且雨後路極滑,就算穿著登山專用釘鞋,依然是前進一步,滑退半步。
越往深處去,越是杳無人煙,不過山青氣爽,雨後的植物煥發出熠熠新綠,飛鳥繞林,憑增添許多生趣,一行人走得艱難,卻不感痛苦。
又是一天艱苦跋涉,接近黃昏時,前方升起了了炊煙,張靈欣喜的說:“有人,前麵有人。”
繼續往前走,到了一座不知名峰下,果然在山穀中有一座村寨橫在眼前,百十來戶土居民宅頗具藏民風格,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穿寨而過,直通山穀幽處。
從進入可可西裏開始,我們一直都是行走在人跡罕見的地方,現在見到有了人家,無不各個喜形於色,快步朝村寨走去,
我們遇見的第一個人是個放牧女孩兒,她俏生生的傍依在村口,手中有些無力的揮動著皮鞭,一身火紅的氆氌袍和頭巾,映著西天的霞光和那煙雲下潔白的羊群,如同一幅說不出的潑墨畫般豔麗。
羊群早已規矩的回了村裏,她卻依然有些不舍的望著東方,似乎在等什麼人。大眼笑的合不攏嘴,正準確上前打個招呼,那女孩兒見來了生人,“呀”的一聲,提著皮鞭追趕羊群去了,隻給我們留下一個略顯單薄的窈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