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少錢是多少,你說個數。”
“二十。”
“十五。”我還價。
“行上車。”
這麼爽快,我要說高了?
既然對方一口答應,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和大眼上了車。
車一上路,我就有點後悔了。這哥們開車賊快,超車不算,還總是別人家的車,有好幾次都是貼著別人的車頭變道。嚇得我是心驚肉跳。
直到上了立交橋,情況才有些好轉。青皮頭問我:“哥們兒,你是開貨車的吧?”
“你怎麼知道?”我吃驚的問。
青皮頭笑著說:“你身上有股汽油味,張嘴滿口的煙味,見到路上的大車也會多瞄幾眼,在看你這身打扮,嘖嘖……肯定是開貨車的。”
你眼可真夠毒的。
“那你看我朋友是幹什麼的?”我問。
青皮看了眼倒車鏡,說:“看不出來,應該是位高人。”
大眼看著車窗外發呆,似乎在想什麼事情。我也不好打斷他的思路,繼續和青皮聊天。看了他手腕上的大金表,我說:“看你也不像是缺錢的,怎麼開黑車?”
他抖著手腕上的金表,放到我眼前說:“假的,你看都沒走。”
我仔細一看,表上的時間確實不對。
青皮頭繼續說:“戴這玩意兒是想在大學門口晃幾個學生妹子,今天不行,一個都沒有泡到。”
我看了眼方向盤上的現代車標,在想想大學門口停的那些豪車,對他沒有泡到學生妹子也就不感到奇怪了。
“學校門口車頂上放飲料瓶子是什麼意思?”
青皮頭咧嘴一笑,露潔白的牙齒說:“拿了瓶子,意思就是喝我水(和我睡)。說白了就是約炮的意思,航空學院這邊的行情比較高,礦泉水200塊一次,綠茶紅茶300塊錢一次,脈動400塊一次,最貴的是紅牛,800塊一次。女學生拿了瓶子,進你的車,你看了滿意,就可以去打·炮了。不滿意,就說你在等人,她就把瓶子放回去。”
竟然還有這種說法,現在的女大學生可真會玩。
我回頭看了眼大眼,發現他依然看著車外發呆,一輛汽車正好超過我們,汽車的車窗開著,司機和坐在副駕駛的人正滿臉的驚訝看著我們的車。
我心中狐疑,他們是在看大眼嗎?
“是前麵嗎?”青皮頭問我。
“對。就是前麵。”
“好勒!你們可坐好,我要拐彎了!”青皮猛打方向盤,車身一晃從高架橋上拐了下來,身後立刻響起了汽車憤怒的鳴笛聲。
我又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說這青皮開車是真不怕死啊。
謝天謝天,青皮終於將車安全的停了下來,我忙掏出一張二十的鈔票。青皮在口袋裏翻了半天,也沒找到零錢,說:“算了,這次先不要你的錢了,下次一起給。”
我頓時一愣,心說這青皮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去那裏找下次?
不過青皮頭顯然不認為自己腦子有病,還十分熱情的給我遞煙,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他和我投緣就當交我這個朋友。那架勢好像我要是給他錢,就是看不起他一樣。
最後我隻能是盛情難卻的下了車。
看著白色的現代車漸行漸遠,我笑著對大眼說:“這人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咕咚!
大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臉色發紅,滿頭大汗,胸口向離了水的魚一樣劇烈起伏,我被大眼嚇了一跳,忙伸手攙扶大眼,可卻像個麵條一樣怎麼也攙不起來。
我緊張的問:“大眼,你怎麼?”
“撞邪了,撞邪了!”
“什麼撞邪了?”
大眼氣喘籲籲的說:“剛才,剛才的白色現代車。你還記得昨天路上發生的車禍嗎?那大金表!”
一聽這話,我腿肚子直轉筋,“咕咚”一聲也坐在了地上,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再也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