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四望,江無涯發現,這是一個奇異的山穀,四麵環山,上小下大,如同壺口,穀中綠樹紅花,景色倒是宜人。
神識幾乎延伸到了極限,江無涯依舊未發現絲毫異樣,但心頭那種危險而壓抑的感覺卻不曾消散,反而愈發強烈起來。江無涯的眉頭不禁擰成了一個“川”字,未知才最令人恐懼。
忽然,江無涯眼前一亮,手上儲物戒指光芒一閃,一幅地圖出現在手中,正是在龍首山下得自路景雲的“秘密”,青雲幻境的地圖。
回想一路走來的環境,又與手中地圖細細比對,看著地圖上用朱紅色標示的區域,江無涯不由挫了挫後槽牙,恨聲道:“狗日的果然陰狠,竟將小爺引到了青雲幻境的禁區。”
路景雲的地圖上標注得清楚明白,按照幻獸的實力,青雲幻境大致分為外圍,內圍和禁區三個區域,外圍的幻獸是金丹境,禁區則是輪回境,然而在這地圖上,禁區還被稱之為大凶之地,非聖宮長老不得擅入。
“得意忘形,樂極生悲啊!”
江無涯喟歎一聲,神色霎時一整,比對著地圖,辨明方向,邁步便走。
雖然江無涯萬分小心,但以他的實力,縮地成寸,速度也比煉氣境的修士快上不知凡幾,然而半個時辰過去,江無涯走出了數十裏地,頭頂上天還是那天,腳下地還是那地,江無涯不由冷汗涔涔,一臉惆悵。
“莫非是幻境?好厲害!”
江無涯知道自己著了他人的道,索性停下來,席地而坐,運轉《吞天滅世經》煉化藥力,恢複自身。一動不如一靜,既然走不出去,不如便按捺下來,靜心恢複實力,等待著未知的敵人出現。
“嗯哼?”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青雲幻境中雖無晝夜之分,在江無涯感覺中時間過了半日,他的傷勢都好了五成,那未知的危險竟還未出現。
“那廝對我恨之入骨,喊打喊殺的,又豈會隻是單純地困住我?以我金丹境的實力,早就能夠辟穀,便是呆在這裏百年,千年又能如何?”
聳了聳鼻子,江無涯撇了撇嘴道:“英雄豈可誌短,若是在這裏困上千百年,外麵恐怕早就是滄海桑田。不妥,不妥!既然你藏在暗處,那便將你逼出來!”
想到這裏,江無涯頓時長身而起,瞠目怒吼道:“鳥廝,休要鬼鬼祟祟,有種的給小爺滾出來,與小爺大戰三百回合!
小鬼,小爺睡了你老母,便算是你半個老子,你若殺我,便是天理難容!
混賬王八蛋,你不是口口生生要將小爺碎屍萬段嗎,如何現在卻將腦袋縮進了褲襠裏,莫非不嫌腥臊得慌?快快滾將出來,讓小爺打死了事!
媽蛋的賊廝,裝聾作啞倒是好手,祖宗十八代被小爺問候了個遍竟也忍得住,怪不得自家女人老娘都看你不上。小爺若不在,她們豈不是要飽受相思之苦,可惜了大好年華,實在可惜!”
“狗雜種,休要張狂,今日你必死無疑!”
嘶啞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雖然語氣中充滿了仇恨與憤怒,然而這聲音卻令江無涯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令他緊皺的眉頭不由舒緩了幾分。
“乖兒子,你還活著,真是蒼天無眼,還不快來拜見老子?”
“狗雜種,且尤得你猖狂,我有千萬種方法炮製你,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狠毒的心腸,不當人子,不當人子!”江無涯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半眯著的眼中卻是精芒閃爍,手中掐訣,螭吻劍貼地而行,當接近那黑衣人潛藏處時陡然暴起,快逾閃電般向其刺去。
“嗤!”
出乎江無涯的預料,這誌在必得的一劍卻是刺在了空處。
“小畜生,不要再白費心機了,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我的真身。”終於挫了挫江無涯的銳氣,黑衣人不由得意非凡,放聲狂笑。
江無涯冷哼一聲,螭吻劍輕吟聲聲,再次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刺去。空間微微扭曲,螭吻劍再次落空,江無涯眉峰輕揚,喃喃道:“果然有些門道。”
“乖兒子,快些出來讓小爺將你打殺了,莫要讓你老母等得心焦!”
“孽畜,盡情地叫囂吧,大笑吧,因為再過半刻鍾你會發現,莫說是笑,便是哭對你來水也隻是奢望!”
江無涯,身形一晃便到了十丈之外,雙目灼灼地盯著草葉上一粒細沙。乍一看,這沙粒與尋常的沙子並無不同,仔細看卻能發覺其周圍的空間微微有些扭曲,朦朦朧朧叫人看不真切,神識亦是無法深入其中。
“好個鳥廝,倒是會躲藏!”江無涯看著細沙冷冷一笑,雖然他看不透細沙的玄虛,卻篤定黑衣人正是藏身其中,“不知道小爺將你丟進儲物戒指中你是否還能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