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盯著吊墜,發覺心裏空蕩蕩,再看向夭浮,隻能見到她落荒而逃的身影。
……
輪清台,顧名思義,三世輪回,一清一滅,這是三世劫所投之地。
圍觀的人不多,隻有三三兩兩個,皆是各個無聊透頂的族長還有一個天界老大,暮夜帝君。
白然、夭浮站在輪清台兩端,各自封住法力,扭頭對視一眼,眼波流轉中,意味不明,夭浮猝不及防地投入白霧中,白然慢下一拍,還是緊跟上她,不一會兒,透過重重紗霧,已不見了人影。
在場的暮夜帝君眼神複雜的盯著離去的夭浮,轉身揚長而去,其他人麵麵相覷,也不敢說長道短,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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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98黃旭末年俢乾皇帝駕崩後,眾臣簇擁十六歲太子藍世天登基,新皇改國號為“蜀”,年號“承訢”,其烏拉那拉氏為皇後,封號“嫻瑞”當年,赦免天下,與民同樂。
公元301年陽春杏月,皇帝首次選秀開始:天下十七以下,十三以上的未婚,家世清白,容貌端莊,無缺陷的女子入宮選秀,選秀期間不得婚配,違者株連九族,欽此。
桃月。
準備了一月多,於是著翠綠的娥裝,戴了冪籬的,聚齊的約二百名秀女,多多少少透過輕紗,抬頭仰視著厚實,約有四十米高的城牆,牆上還有士兵的模糊人影在巡視,站崗。或憂,或喜的,幾乎一牆之隔,邁著蓮步進了黑漆紅的皇城中大門,開始過起了她們水深火熱般的生活,當起了勾心鬥角的深宮怨婦。
三年後桃月。
皇宮內偏僻的桃苑閣內,點著桐油燈的屋簷下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晃動,不難看出,那是一位娉婷的妙曼女子。
藍浮影披著披風,漫不經心地叩響檀桌,如微掀的窗外小雨淅瀝落地時的悅耳聲般,咚—咚—地饒有節奏。良久,她停住了敲叩的手指,響聲卻仍舊在繼續不停歇地響著,隻是唯獨少了清脆、別致的咚—咚—聲和淡雅的情趣。
早已沏好的龍井茶,因擱置在旁有一會兒了,彌漫的氤氳白霧漸漸的淡許多了。
藍浮影端起茶,抿了一口,淡白的霧氣濕潤了且長且黑的睫毛,令她感到又涼又重。突兀的,藍浮影盯著青花瓷茶杯,許久,輕笑一聲,才叫下人端走。
三年前的洛府,她本是一個不受寵的三小姐,住在柴房裏,也許,很多人都忘記了她是一個小姐,丫鬟奴才趾高氣揚地指使她幹這幹那,推推搡搡中許多人都在看她笑話。
聖旨公布天下時,她的爹爹同旁人皆好言好語勸她替身子不適的長姐進宮,丫鬟奴才盡心伺候著,唯恐她變了想法,在那一段時間裏,她的心便如同這杯茶,涼了。
忘了,這還得說說當今皇上藍世天。藍世天還隻是太子時,就曾發狂親手斬殺府內的二百四十四名妾侍,當時太子府內血流成河,後太子府也時常有人聽到過丫鬟等人的慘叫,傳說嚇得女子們惶恐不及,躲避在家不肯出門,在史冊上可是留下濃濃的一筆。
詔令下達時,她的好爹爹隻顧安撫驚恐的長女洛芊芊,根本無心來感受她的處境,甚至毫不在意的報了她的名,逼迫她替姐進皇都。
諷刺麼,藍浮影勾起嘴角的弧度,真是既諷刺又惡心。
母親要不是不想透露出她的皇家身份,她還會到如此田地,說起來,得感謝娘親,早早使她識了人心,那些人真能折騰,居然害了母親,早晚有一天她會收拾掉弑母凶手,為娘親報仇。
這個洛浮影的娘親,就暫時不提。
被攆出洛府時,洛浮影就已經死了,現在的她是隨了母姓,搖身一變成了陶喆長公主,隻不過暫居在皇宮內。
三年前的事還想它作甚,傷腦子。
藍浮影疲憊的閉上眼睛,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何物等流!
就朝著床榻上奔了去,解了披風,就鑽進厚實的睡窩,嘟囔道一句傷感真的不適合自己,蓋著被很快就入了夢,與周公下了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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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物流:古代一種“什麼東西”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