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力心理學家研究較少,但或許也很常見的一種現象是女方對男方的象征性閹割。當然,這至少在我們的社會中是人所共知的廣泛發生的現象,但它常常被賦於或者是純粹社會學的或者是純粹弗洛伊德學說的解釋。也很有可能是為了去聖化和反淨化而“閹割”男方,就像古希臘哲學家蘇格拉底之妻,以凶悍潑辣著稱,她對蘇格拉底的撒潑也可能是為了防禦她對蘇格拉底的極度敬畏感會把她自己淹沒。
從這樣的觀點看,我們常常認為是一種“解釋”的東西與其說是一種理解的努力或理解的交流或充實理解的努力,不如說是一種抑製敬畏、讚歎和驚奇的努力。看到雨後彩虹,十分激動的孩子可能會聽到大人以一種略帶輕蔑和揭穿真相的口吻說:“哦,那不過是水珠把白光分成了彩色,就像棱鏡的分光作用那樣。”這能貶低經驗的價值,類似以勝人一籌的態度嘲笑孩子和他的幼稚。它能具有扼殺經驗的作用,使經驗較少可能再次到來或表露出來或受到認真對待;它能使生活失去敬畏感和驚奇感。
人們發現這也適用於高峰體驗。高峰體驗很容易而且常常被“解釋掉”,卻不能被真正解釋明白。
自然,這樣的“解釋”對於經驗本身的內容說明不了什麼,和引爆器說明不了爆炸的效應一樣。而這些毫無意義的解釋本身必須得到理解和解釋。
簡化的努力和“不過如此”的態度也需要解釋。例如,“一個人實際不過是24元藥品的價值”;“吻是兩個胃腸道上端的並列”;“一個人等於他所吃的東西”;“愛是對於你的心上人和其他姑娘之間差別的誇張”。
這些男孩力圖成為強硬的或“冷靜的”或“長大成人”,就不得不向他們的敬畏、謙卑、愛、溫柔、以及同情和他們的奇跡感宣戰。他們這樣做,把“高的”拉下來,拉到“低的”地方,拉到他們覺得是他們自己所在的地方來。這些“觀念論”的年輕人不停地奔忙,向他們的崇敬衝動作戰,力圖貶低神聖的東西,褻瀆每一件事物,像“正常”成年人的所為。
一般原子論的分解技術等等也可能用於同樣的目的。你想說一朵美麗的花或一隻漂亮的昆蟲或一首精彩的詩等等的麵前避免吃驚,避免自慚或產生無知感,辦法很簡單,隻要把它劈開,並再次感受到自己有本事。歸類、分類、劃分範疇、製定規程一般也是如此。這些也是使可敬畏的事物世俗化、便於處理和日常化的方式。任何能回避整體性的抽象形態都可能服務於同一目的。
因此,我們必須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否科學或知識的根本性質在於它必須去聖化?或在現實的領域中是否有可能把神秘的、引起敬畏的、存在幽默的、震撼情感的、美麗的、神聖的事物也包括在內?假如可以承認它們的存在,我們怎樣才能取得對它們的認識?
在外行人眼裏,使生活去聖化是科學家的必然責任。這種看法通常是錯誤的,他們對於最優秀的科學家研究工作的態度有誤解。這種態度的“統一”麵——同時領悟神聖的和世俗的生活——太容易被忽略,因為大多數科學家都羞於表現出這一點。
客觀實際的情況又是如何的呢?事實上,真正優秀的科學家往往確實以熱愛、獻身和克己的態度研究他的工作,似乎他正在進入一個神聖的殿堂。他的確達到對自我的超越——完全的忘我精神;他的態度確實可以稱為一種“宗教式”的——具有絕對真誠和全麵真理的品德,而他的激動或高峰體驗,在他所研究的偉大神秘現象麵前時時由於敬畏、自卑和自覺渺小而戰戰兢兢——所有這些也可以稱為神聖的。這不經常發生,但它確實發生而且有時是在外行人難以鑒別的情況下發生。
從某些科學家那裏誘出這種隱秘態度是很容易的,隻要你設想它們存在並嚴肅對待。假如科學能丟掉這一非必要的“對溫情的禁忌”,科學將較少被誤解並將在它自己的領域內發現較少需要去聖化和僅僅進行褻瀆活動。
我們也能從自我實現的、高度發展的人那裏學到許多東西。他們的眼光長遠;他們的思維邏輯廣闊;他們能以一種更廣泛包容和整合的方式看問題;他們告訴我們,在謹慎和勇敢、行動和沉思、活力和思辯、堅強和溫情、認真和奧林匹斯式的幽默等等之間並沒有真正的對立。這些都是人的特性,它們在科學中都有用。在這些人身上沒有必要否認超越性體驗的真實或把這樣的體驗看作是“非科學的”或反理智的。也就是說,這樣的人覺得不需要否認他們更深層的情感。
切不可掉進心理疾病的泥淖中
我們應該把任何形式的自我實現的失敗都歸在心理病理學病例,這其中包括健康人和精神病患者,盡管前者的狀況不像後者那樣明顯、緊急。
積極地理解心理治療的目標和目的有一定的意義。當然,對於教育、家庭、醫療、宗教以及哲學的目標也應這樣看待。應該強調好的和成功的生活經驗的治療價值,例如,婚姻、友誼、經濟上的成功,等等。
臨床心理學的研究範圍要比病態心理學的研究範圍要廣,臨床心理學還可以研究幸福、成功以及滿足的個人實例。臨床心理學既可以研究健康又可以研究疾病,既研究強健、勇敢、仁慈的人又研究軟弱、膽怯、殘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