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二歧思維方式在自我實現的水平上被公認為是不成熟的,由此,許多的二歧式宣布解體,原來的對立統一成整體。自我實現的人,有很強的傾向要把自我和非自我整合為更高的、超指標的統一體。工作傾向於同遊戲一樣;職業和業餘愛好成了同樣的事物。當任務是愉快的,而愉快又是任務完成的時候,那麼它們就不再是分離和對立的。最高級的成熟顯示出包含著孩子般的純真品質,而且我們發現,健康兒童又具備一些成熟的、自我實現的品質。內部和外部、自我和所有其他事物之間的分離,變得模糊和隱退了,而且在人格發展的最高水平上,它們被看成是能夠相互滲透的。所以說,二歧式是精神病態的起因和結果,是人格發展和心理活動較低水平的特點。
有一個重要的發現是,自我實現者往往傾向於將弗洛伊德的二分法和三分法綜合起來,即意識的、前意識和無意識的,或伊特、自我和超我。弗洛伊德式的“本能”和防禦機製不彼此對立了。衝動更多地被表現出來,而較少受到控製,而控製又不那麼刻板、固定不變、引起焦慮了。超我變得較少苟刻和懲罰,而且較少同自我對立。初級和二級認知過程成為同等有效和寶貴的(取代了誣蔑初級過程為病態的觀點)。的確,在達到“高峰體驗”的時候,它們之間的壁壘往往會一起倒塌。
這與早期弗洛伊德的主張形成鮮明的對照。在弗洛伊德的早期主張中,這些形形色色的力量明顯地二歧化:彼此排斥,有對抗性利害關係,即作為對抗性力量而不是作為互補或合作的力量,一個比另一個好。
還有一種健康的無意識和合乎需要的回歸的意思包含在這一觀點中。而且我們也包含有綜合理性和非理性的意思,我們推斷,非理性在其恰當的位置上,也可以被認為是健康的、合乎需要的,甚至是必需的。
健康人能在另一方麵更具整合性。在他們那裏,意動、認知、情感和運動彼此較少分離,更多的是互相協作,即為了同一目的沒有衝突地協同工作。理性思維的精細推論,善於得出與盲目欲望相同的那樣的結論,人想得到的和喜愛的那些東西,恰好是對他有益的那些東西。他的自發反應好象是事先經過慎重考慮似的,顯得那麼正確、恰當、高效。他的感覺和運動反應,是那麼彼此密切關聯。他的感覺通道更是相互聯結(觀相術的知覺)。此外,我們都知道唯心主義的困難和危險,在這裏,能力被想象為排列成二歧式的森嚴等級,在分離的頂端有理性,而不是在整合中有理性。
從健康的無意識和健康的非理性向更深處延伸,就會使我們對純抽象思維、言語思維和分析思維的局限性有更深刻的認識。假如我們希望完善地描繪世界,那麼為前語言的、不能言喻的、含有隱喻的、初級的過程,具體的經驗,直覺的和審美的認知形式,安排適當的位置是必要的,甚至在科學上這也是真理。現在我們知道:創造性有它的非理性根基。對於描述現實總體來說,語言是不夠的,而且必定永遠是不充分的,任何抽象的概念都會舍棄更多的現實,即我們稱之為“知識”的東西(它通常是高度抽象的、言語的和嚴格確定的),經常使我們看不到沒有被抽象包含的那一部分現實,這就是說,知識使我們更能看到某些東西,但是又使我們更容易忽略其他東西。抽象的知識,像它的有益那樣,也有它的危險。
在抽象、言語和教條主義的科學和教育中,找不到原始的、具體的、藝術的經驗和位置,尤其是沒有把自我內部主觀的東西放在充分恰當的位置上。例如,機體心理學家們肯定會同意,在理解和創作藝術中,在舞蹈中,在(希臘式)運動和現象學的觀察中,更富有創造性的教育是符合需要的。
方案、略圖、藍圖、綱要、草圖以及某種盡最大可能簡化的抽象畫法,是抽象、分析思維的頂點。我們對世界的豐富性則可能作為罰金失掉了,除非我們學會了尊重存在的認識、帶有愛和關心的知覺、流動的專注力,學會了尊重所有那些使經驗豐富而不是使它枯竭的東西,世界的豐富性才不致失掉。“科學”不應當擴展到包括兩類認識的主張是沒有根據的。
健康人汲取無意識和前意識的能力,運用和尊重初級過程而不逃避它們的能力,承認衝動而不總是控製它們的能力,能夠毫無畏懼的自願複歸的能力,這些都是培養創造性的主要條件之一。從而,我們就能夠理解心理健康同創造性以某種普遍形式聯係得如此緊密的原因除了特殊的天賦以外),以致使某些人幾乎將它們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