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歲月無法在她最美麗的時刻凝固?
從此,薩拉·尤尼斯陷入了收藏人偶的古怪愛好中,他要珍藏所有他喜歡的女子,在她們最美麗的時刻,讓她們永遠乖乖地留在城堡中,永遠陪伴他。
此後,他又娶過七個老婆:傲慢的貴族小姐,優雅的宮廷樂師,動人的異邦郡主……無一例外,都在舉行婚禮後不久神秘暴斃,成了薩拉·尤尼斯密室中的經典收藏品。
對於陰險怪異的公爵大人來說,能夠每天看到那些美麗的人偶,能夠在處理了一天政事後,來到自己的密室,欣賞、撫摸那些頂級收藏品,便是人生的最大樂趣。
公爵的藏品就這麼不斷地豐富著,他需要新鮮麵孔。
可是,沒有一張麵孔,沒有一具人偶,能夠讓他忘卻失去塞勒雯妮的痛苦。
又到了晚上,與昨晚不同,今晚,公爵打算與弗妮婭一起就寢。
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每次新婚的第一夜,他都無一例外是在自己的臥室,陪著塞勒雯妮的畫像度過。第二夜,才會和準新娘一起過。
但是通常,沒有一個新娘,能活過三天。
華燈初上,公爵就來到了弗妮婭的房間,細細地品味著麵前這個小美女嬌美的麵容。
再過一會兒,她就是自己的人了,他要瘋狂地占有她,給她留下永生難忘的印記,揉碎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情!
公爵的臉上浮起一絲怪異的微笑。
聯想到他那些古怪的愛好,弗妮婭感到一陣惡心。她一邊緊握著裙底下的尖刀,一邊緊盯著公爵,無論如何,她決不讓這個變態的家夥碰自己一下。殺不了卡塔斯莫家的人,她也要先殺了這個該死的公爵,替自己祖父一家報仇。
公爵朝弗妮婭走了過來,就在他打算抓起她的肩膀,把她狠狠地扔到床上去的時候,眼前突然寒光一現,公爵本能地一閃,同時用力抓住了弗妮婭的手臂。
“哐當”一聲,一柄短劍掉在地上。
公爵冷冷地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弗妮婭。
這個新娘居然帶了一把水果刀,打算刺殺自己新婚的丈夫。而且,她似乎一點也不怕他,盡管剛開始有過,但現在,她的眼裏除了害怕,更多的是仇恨。通常的女孩子在他的逼視下都會嚇得瑟瑟發抖。可這個女孩盡管剛才被他抓得手臂脫臼,卻還是一聲不哼,大膽地和他對視著,眼裏依舊充滿了憤怒。有意思!
公爵更喜歡這個丫頭了。他抬起手輕輕一掄,弗妮婭就被掄到地上,不過很快她就爬了起來,想要撿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但是公爵先她一步將刀把踩住,於是弗妮婭放棄尖刀,轉而飛快地朝臥室門口跑去。
門太重,弗妮婭一隻手臂脫了臼,單手又拉不開房門。正在著急,公爵已經從後麵逼了上來。弗妮婭剛剛一轉頭,就感到一隻拳頭重重地擊在自己的頭上,頓時眼冒金星,暈了過去……
劇烈的疼痛讓弗妮婭蘇醒了過來。眼前的情景讓弗妮婭猶如身在地獄。
這裏好像是一個地下刑房,周圍擺滿了各種用刑的工具。
她發現自己被反剪雙手吊了起來,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她的腳尖剛剛能觸到地麵。綁住雙手的繩子另一端,正通過一個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滑輪緊緊握在公爵手裏。她還感到渾身火辣辣的疼,那應該也是薩拉·尤尼斯的傑作。她一定是被侵犯過了。弗妮婭不禁滿麵通紅,悲從心來。
“誰讓你來的?”公爵麵無表情地問道,同時使勁拽了拽繩子。
弗妮婭立刻驚聲尖叫起來。
“凡賽·卡塔斯莫?”
弗妮婭聽到仇人的名字,在劇痛中也瞬間清醒過來,沒有想到,自己魯莽的舉動竟然歪打正著,讓薩拉·尤尼斯疑心起了凡賽·卡塔斯莫,這不正是自己的初衷嗎?於是她有些艱難地點點頭。
公爵手裏的繩子鬆弛下來,弗妮婭的腳後跟也能踩在地上了,她大口喘著氣,感覺痛苦不堪。隻聽公爵毛骨悚然地笑道:“那還真得感謝他,居然送來個絕色美女給我。不過,你和瑪麗·班爾特又是什麼關係?”
弗妮婭搖搖頭。
繩子再次被一點點拉了起來,弗妮婭覺得自己正在被不斷地拉伸,仿佛快要被撕裂了一樣,她大叫:“你到底想要我說什麼?”
“瑪麗·班爾特是你什麼人?”
“我不認識這個人。”
“你的樣貌已經出賣了你和她的關係。”
“那你為什麼還要問我?”
“我隻是確認,小羊羔。凡賽沒那麼愚蠢,派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來殺我。”公爵陰冷地笑了起來。
這丫頭也太天真,她真的以為,她那點小心眼可以瞞過他麼?有意思。
“你殺了我吧!”弗妮婭哭喊道。
“殺了你?你怎麼能這麼想?好久沒有遇到過你這麼有趣的玩具了……”公爵一邊說,一邊放下了弗妮婭。
弗妮婭頓時癱倒在地上。她無力地望著公爵走向那一堆千奇百怪的刑具,從裏麵挑出了一根烙鐵……
弗妮婭再一次蘇醒過來。腦海裏還殘留著公爵折磨她的種種影像,那沾了水的繩索,那長滿倒刺的長鞭,還有那滋滋冒煙的烙鐵……弗妮婭一陣幹嘔,再次感到心理和生理的巨大不適感,此時,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一寸肌膚沒有被公爵“撫摸”過了。
在那一次又一次的非人折磨中,她也一次又一次地昏倒過去,然而,總是要不了多久,她又被再次弄醒,然後清醒、痛苦而絕望地發現,她還在地下刑房內,經受著似乎永無止境的折磨……
不過這一次,她終於是躺在華麗臥室內柔軟的大床上了。手臂上燙有尤尼斯家族的徽章圖案,巨大的灼傷感讓她疼痛難忍,禁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但更多的痛則是在心裏,如果達拉看到她現在的模樣……
“您終於醒了,夫人。”
弗妮婭循聲望去,這才看到坐在床邊守候的小女孩。
“您又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先吃點東西吧。”小女孩一邊說,一邊打開麵前的精致提籃,從裏麵拿出一些小點心來。
弗妮婭搖搖頭。
“那喝點水吧。”
水遞了過來,弗妮婭勉強喝了幾口,又無力地倒在床上。想起自己的遭遇,眼淚無聲無息地流出來。她已經不止一次想到死,但對方為了防止她尋死,讓她終日赤身露體地呆在臥室裏,連上廁所都有人看守。
弗妮婭快瘋了。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嘈雜的喧鬧聲。
“發生什麼事了?”弗妮婭側耳傾聽,心裏沒來由一陣緊張。沒有人回答她,服侍她的小女孩,也是一臉的驚詫。
與此同時,剛剛趕到薩拉之堡的達拉,正在以自己一往無前的勇氣與城堡守衛展開戰鬥。
對於薩拉之堡的衛兵而言,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莽撞的闖關者,對方竟然企圖靠武力進入城堡,盡管這個手持一柄寶劍的少年男子擁有同齡人難以企及的武技,但和城堡內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相比,還是相去甚遠。
結果,不到半根蠟燭的時間,達拉已經被守衛製服,但薩拉之堡也付出了不尋常的代價,有好幾個城堡守衛在這場小型戰鬥中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這樣不尋常的戰果,使得薩拉公爵對於這個莽撞的闖關者也產生了一絲興趣,尤其是當他聽說這個年輕人在試圖闖進城堡時,一直呼喊著自己新婚妻子弗妮婭的名字,更是產生了見一見達拉的念頭。
不過,公爵還沒有見到達拉,就已經有人趕來報告了一件讓他大為光火的事情:弗妮婭失蹤了。
就在他們的注意力放在達拉這個闖入城堡的莽撞少年身上時,弗妮婭被一夥神秘來客悄無聲息地救走了。
整個事件的目擊者,隻有那個在弗妮婭身邊服侍的小女孩。
而對方救出弗妮婭的時間,剛好和達拉闖入城堡大鬧的時間巧合。
不用說,這二者之間一定有著某種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