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工作中,欲望和誘惑總是很多,隻要我們自身的心不亂,便能安然於世。
暖規則:生活不在於四處奔走、尋找,而在於守住一顆平靜的心。
順其自然,有意識地節儉情感
節儉是你一生中食之不完的美筵。——美國文學家愛默生。
作家加繆在《局外人》裏塑造了默而索——一個普通的職員。某天,默而索的媽媽死了,他既沒有哭,也沒有傷心,而是無動於衷地抽煙,埋葬了媽媽後照常交朋友、上班、生活。後來,他出於自衛槍殺了一個人,但法庭判他死刑,隻因為他在母親的葬禮上沒有哭。默而索並非沒有情感,並非是冷血動物,對媽媽的感情始終埋藏在他內心深處。可以說,正是因為他完全遵循了情感的痕跡,才脫離了社會屬性對他的製約。但另外有一種力量,更加深沉的激情和信仰,讓默而索直麵死亡所帶來的缺失,因為認識到生命的無可選擇,生命本身便成了一場虛無,虛無引導默而索走向另一條更加堅定的道路——真實。
人在日常生活中總是要遵循各種各樣的規則,這些規則首先來自法律的約束,其次是來自道德的製約,在那些明文規定和約定俗成的律例之外,還有一種更加隱秘的標準,即他人正常的行為模式。“正常”是個帶有朦朧感的詞彙,沒有人在這一詞彙上作特別的定義,其衡量標準是他人的行為。而他人是誰?答案是多數人。
《莊子》中有這樣一個故事:
回到家不到一年,莊子的妻子就病死了。好朋友惠子前來吊唁,見莊子正盤腿坐地,鼓盆而歌。惠於責問道:“人家與你夫妻一場,為你生子、養老、持家。如今去世了,你不哭亦足矣,還鼓盆而歌,豈不太過分、太不近人情了嗎?”莊子說:“不是這意思,她剛死時,我怎會不感悲傷呢?思前想後,我才發現自己仍是凡夫俗子,不明生死之理,不通天地之道。如此想來,也就不感悲傷了。”
惠子仍憤憤不平,質問道:“生死之理又如何?”莊子說道:“察其生命之始,而本無生;不僅無生也,而本無形;不僅無形也,而本無氣。陰陽交雜在冥茫之間,變而有氣,氣又變而有形,形又變而有生,今又變而為死。故人之生死變化,猶如春夏秋冬四時交替也。她雖死了,人仍安然睡在天地巨室之中,而我竟還悲哀地隨而哭之,自以為是不通達命運的安排,故止哀而歌了。”
惠子說:“理雖如此,情何以堪?”莊子道:“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汝身非汝有也,是天地之委(托付給)形也;生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也;性命非汝有,是天地之委順也;於孫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蛻也,故生者,假借也;假借它而成為生命的東西,不過是塵垢。死生猶如晝夜交替,故生不足喜,死不足悲。死生都是一氣所化,人情不了解此理,故有悲樂之心生。既明其中道理,以理化情,有什麼不堪忍受的呢?況且得者,時也;失者,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人也。”
莊子擊盆而歌,代替了淚滴。因為莊子明白,生命從起點到終點是一次極自然的過程。沒有死的悲傷,也沒有生的喜悅,洞悉了生與死的本質,就不會為終究要死去而坐立不安,而能夠以順其自然的態度看待這一人生的最大變故。
無論是莊子還是加繆,都不是教人冷漠,而是啟示人們正確地理解生命的本質,有意識地節儉自己的情感。生活還在繼續,失去的人已經離開,除了悲傷,我們還可以選擇用心去銘記他們留下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