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能壞規矩,不能讓別人壞規矩?”聽了克裏格的話,戴亞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試探著問。
帶著一副懶得理睬戴亞的神情,克裏格就用“你這蠢蛋”的眼神看著船長:“誰說我能壞規矩了?我是桑格爾人,自然要照桑格爾人的規矩辦,卻不必守諾裏克人的規矩;但既是諾裏克人的規矩,我總不能叫諾裏克人壞了規矩。”
然而,聽了這話,戴亞非但不生氣,反而興高采烈的一拍巴掌:“那就好辦了!你早說啊!”
“怎的?你有辦法?”看著那個奇怪的船長的動作,克裏格便皺起了眉。
帶著得意洋洋的神情,戴亞便伸出手指炫耀起來:“我的罪名包括非法改裝船隻、使用過期的航行許可證、未經許可擅自穿越跨海大橋、嚴重危及帝國安全、拒絕稅官例行檢查……但是其中最嚴重的一項,就是擅闖軍港。”
說著,戴亞挑釁的看了艾裏薩一眼,似乎在嘲笑對方對帝國法律不熟,“擅闖軍港的,船支可以直接擊沉、俘獲、沒收;被抓的人重的可以直接絞死,輕的可以判服數十年苦役,比如在礦井挖礦,或者在軍艦上劃槳。”
照這種說法,即便克裏格給戴亞他們開脫,這些人也難逃苦役的懲罰——克裏格便不明白這有什麼可高興的:“嘿,就是說,便是給我麵子,你們也得落個苦役?”
“怎麼會!”戴亞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艾裏薩,“根據帝國法令,作為軍區司令,你可以全權處置那些在你的轄區內作惡的罪犯。”
克裏格先是一愣,隨即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既然戴亞他們是在自己的轄區內闖的軍港,照諾裏克人的法律,便該由他來處置,重則絞死,輕則苦役——然而既然由他來判,他又不必守諾裏克人的規矩,那這事情便好辦了:“嘿,確實。”
既然想出了解決辦法,克裏格便心情大好,同時看那個戴亞也順眼多了——這樣,東部軍區司令便轉向分遣隊隊長:“你覺得呢?”
盡管對克裏格的投機取巧明顯的不滿和不屑,艾裏薩卻實在無話可說——單純的從法律條文上來看,戴亞所提出的方法確實是無懈可擊的:“全聽司令官閣下安排。”
艾裏薩沒想到的是,這句本來帶著賭氣性質的話卻讓克裏格對他的態度一下好轉了起來——笑著一拍巴掌,克裏格便轉頭吩咐起衛兵來:“去,叫人宰些牛羊,把堡子裏的酒水運過來。”
說著,克裏格又轉頭向艾裏薩:“你也叫弟兄們進港來,莫在外麵呆著——我這邊難得來客人,晚上大家便好好樂一樂。”
“抱歉,閣下,但是執行軍務期間,我們不能飲酒——而且,既然追擊任務已經結束,我們也該回去複命了。”警惕的後退了半步,艾裏薩便謹慎而不失禮節的拒絕了克裏格的邀請——萬一克裏格之前說的隻是麻痹他們的,最終卻是為了連外麵那兩艘船一齊騙進來……
對帝國軍人的謹慎,克裏格絲毫沒有感到不悅——剛才自己還說要把對麵的人殺了,若是現在對方立即就毫不遲疑的接受自己的邀請那才真是怪事:“嘿,你們不喝酒,便喝清水,我們喝酒。至於回去……”
故意停頓了一下,克裏格便笑了起來:“從新諾裏克城到這邊,便算你們船快,也得跑個三四天——他們的船好歹能多裝些吃食,你們的怕是剩的不多了吧?”
看到對方仍舊猶豫不覺,克裏格便又望向了對方身後的衛兵:“莫怕——咱們要殺人,便殺了。既說了就此作罷,便不會害你們。輕帆快船的跑了幾天,今天便在港口裏過一夜,歇一歇,明天一早歇夠了,裝滿吃食再回去——不然到叫人笑話我使人空著肚子走。”
似乎是擔心對方仍舊不肯留下,克裏格便不等對方再次拒絕,又拋出了個誘餌:“正好,咱們也好好談談你家裏商隊的事情。”
這個邀請頓時讓艾裏薩渾身僵硬起來。他可以不在乎水兵們的疲累,可以不在乎船隻的補給,但卻不能不在意家族的生意——克裏格和北海人之間的約定依然有效,這就意味著如果受到克裏格的庇護就不會被北海人的艦隊襲掠——這並不僅僅隻是陸中海的生意,還有,整個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