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帳子裏,這些人便停了說話,之後在克裏格的弟兄們的引導下帶了他們的隨侍向旁邊讓開將後麵的人讓進來——這下,諾裏克人走了左邊,迪德人走了右邊,而北海人和格羅格人便分別在門口的兩邊停住了。
之後,跟進來的便是靠了北海人站了的特羅布山民,帶隊的便是個克裏格以前見過的長老。而薩馬提斯人則站到了格羅格人對麵,特羅布人的旁邊,一副和格羅格人不對付的樣子。最後進來的北陸人除了阿裏克外,便隻有兩個人——猶豫了一下,阿裏克便帶了人站到了諾裏克人那邊——這一次,似是為了莊重起見,阿裏克戴了有護鼻的鐵盔,穿了鎖鏈甲,背了大劍。站定後,阿裏克便朝克裏格擠了擠眼。
盡管心事重重,克裏格還是淡淡笑了起來——這人,到真是他的弟兄。
此時,所有的來客便都到了,帳子裏的氣氛便奇怪了起來。
克裏格的左手邊,是諾裏克人的使節。之後便是北陸人——這是離諾裏克人近的。再遠便是格羅格人——這一支卻有些奇怪,即是諾裏克人的盟友,卻又有著獨自占據一方的傾向。
而諾裏克的右手邊,第一個便是迪德人的使節——但這一支卻是孤零零的一支。下麵離得最近的,是薩馬提斯人,卻不是為了和迪德人親近,而是為了和格羅格人對立。再遠,卻是仍舊提防了諾裏克人的特羅布山民——似是因為相同的理由,他們到和北海人走得很近。
“嘿,既都來了,我便說了。”看到這些人來了,克裏格也懶得挨個詢問誰是誰,便徑直站了起來,“按說,我成人,娶婆娘,既來賀禮的,便都是貴客,自該好生招待著。”
說著,克裏格停頓了一下,飛快的掃了下這些使節,便接著說了下去,“叫大夥過來,說這些不好的話,是失禮的。但桑格爾人喜歡有話直說——我便直接給你們說——咱們這些人之間的嫌隙,也是不必瞞人的。互相之間有提防,這也是常事——但既然來了我這邊,便多少給我幾分麵,莫在這邊生事。”
在這一瞬間,克裏格到底還是猶豫了一下——這些人裏不隻有位高權重的人,還有他的弟兄——但最後他還是眯起了眼,放慢了聲音:“若有事,盡等我這邊了了,再說——不然,我也隻好講我的道理了。”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當下就有些人臉上不好看了起來。然而諾裏克人的使節和迪德人的使節卻仍都笑眯眯的,如同克裏格的話並不是說給他們的一樣。
克裏格說完,諾裏克人的使節和迪德人的使節便同時踏出一步,同時開口,之後又同時停了下來。
“啊,”看了一眼對麵的迪德人使節,諾裏克人的使節便帶了笑輕輕抬了下右手做出謙讓的動作,“廣受尊敬的阿育布埃米爾,您先請。”
聽了這話,被叫做阿育布的人也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將右手貼在左胸口輕輕點了下頭:“不,學識廣博的博羅米元老,還是您先請。”
“您遠來是客,還是您先請。”麵對迪德人使節的謙讓,諾裏克元老絲毫不為所動,淡淡的再讓了一次。
然而,原本都準備搶先向克裏格表示自己不會讓克裏格難看,這時候卻因為奇怪的心思而互相謙讓的兩個人,自然都不會退縮——聽諾裏克人宣稱自己是客人,阿育布便微笑了反駁:“在桑格爾人的草原上,我們都是客人——還是您先請吧。”
博羅米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隨即便帶起了更加親切的笑容:“這裏當然是桑格爾人的草原,但克裏格畢竟是皇帝陛下親自冊封的總督——有什麼事情和克裏格總督說,還是請您先來吧。”
“啊,如果仁慈的真神沒有使不實的流言飛進我的耳朵,那麼,我記得應該是克裏格代總督?”聽了諾裏克人的反駁,博羅米便笑得越發親切和藹了——隻不過,言談裏刻意強調的“代總督”,卻無論如何也讓諾裏克人高興不起來,“我想,元老您一定有很多事要和代總督說?不如您先來?”
這個反擊堅定而漂亮,便連克裏格本人的心思也動彈了起來——雖說皇帝一向待他不薄;雖說他自信將部子遷移過去後,便是諾裏克人也無法收回那堡子,但總督頭銜前麵的代字仍舊使他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諾裏克元老隻是停頓、猶豫了一個瞬間,接著便笑了起來:“啊,那麼,我想,您一定還不知道,就在我來之前,皇帝陛下已經收養了莫菲亞公主殿下——克裏格代總督,很快就要變成克裏格總督了。”
說著,博羅米元老便帶了得意和勝利的笑容,不去管聽到這個消息後露出各自截然不同表情的各國各族使節們,輕鬆優雅的轉向克裏格:“而我這次來,唯一的使命,便是向您,”似是為了嘲弄迪德人的愚蠢,元老故意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了起來,“克裏格代總督,送來皇帝陛下給您的新婚賀禮。與使節團同行的,還有一些元老和將軍們的使者,也為他們的主人帶來了他們對您的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