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老板,我不管你什麼怠不怠慢,你快選擇,否則我……哎呀!啊!”一聲痛嚎,男子握著手在地上不住打滾。
“怎麼了?怎麼了?”
男子的同夥趕忙上來尋看,發現男子手背上有一瓣桃花生生紮入肉裏。
啊!是桃花鏢!
剛才還沒有痛感,原來是此刻才發作。
蹲下身,華雨眠用扇柄用力頂著男子的下顎,輕輕道:“否則……你要怎樣?嗯?”
俊顏咫尺之近,卻又奈何不得,看得心生妒忌,卻又無力反抗。男子慌亂間說了句連他自己都追悔莫及的話。
“我要讓桃乾居在墨都永無立足之地!”
華雨眠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她緩緩地站起身,氣場冷得無人敢靠近。低下頭的陰影遮住了近半容顏,叫人捉摸不到眼底的厲色。
“哼!我倒要看看是誰無立足之地!”扇風一掃,腳下男子與他的同夥盡皆撲倒在地,無法動彈。其中男子衣袖裏抖出兩個小錢包,小二上前打開一看,在場之人無不嘩然。
一包是白花花的鹽巴。
一包是活生生的蛆蟲。
見事情敗露,男子惱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對著門外大喊:“來人啊!還愣著幹什麼,統統給我上,撂倒他,我重重有賞!”
老六見華雨眠遇上麻煩,剛要招呼手下人幫忙,就被華雨眠止住:“老六,給我練練手,你的人還是留著收拾殘局吧。”
毫無懼意,隻身一人迎上十幾條粗魯大漢。
在白府試手不過三日,連白家軍都奈她不何,更不用說這十幾個三腳貓了。
怒浪飛湍卷霜雪,輕燕妖桃噬天地。
半輪不到,幾個壯漢就已招架不住。
“叫你生事!”扇作劍器,猛擊額首,撂倒三個。
“叫你生事!”力道不減,又是三個。
“叫你生事!”移形換步,再是三個。
看得周遭的食客叫好連連,二樓雅舍也跑出來些女子,好奇地不住探頭張望,嬌聲讚美。
就在華雨眠要使出連環踢結束最後幾人時,一直躲在人後的攪事男子不知從哪來的氣力,抓起某桌上的熱茶壺就往華雨眠的麵上砸去。
華雨眠酣戰中聽得一物衝來,待要轉身,可要想完全避開已是無路。進退兩難之際,左袖又被一大漢扯住,差點滑落,肩下的桃花紋圖微露。
如何是好?
“鏘--”
人群中正好射出一支筷子,於半空中擊落茶壺,非但華雨眠玉容無損,反倒是攪事男子被燙得皮紅肉腫,叫苦連天。
順勢,華雨眠掙開束縛,一個箭步衝上,直逼男子死穴,卻又在一厘之處停住。
“今日之事就算作先例,若是有人膽敢再犯桃乾居,先來問問我桃花扇答不答應!”
收扇。
“走!別讓我再見著你!”
那一幹人慌忙奪路而逃。
事畢,華雨眠重又回複到先前悠懶的模樣。此時,眾人對桃花公子是桃乾居幕後之主一說更堅定了幾分。
“老六,我可要繼續喝我的茶去了。”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華雨眠也小有愧疚。不過老六辦事不力,就罰他清清場也好。可剛才出手相救之人,定要好好答謝一番才行。
身影再次沒入簾內,隔去了眾人探究的目光。“少主一向不愛管閑事,今日為何要出手?”
“現下我和他算是平手了,若是他美貌毀了,我跟他的比較豈不沒了意思。”
“平手?”
“他麵上功夫好得無懈可擊,但要論內功,他氣力不足些,所以武功還遠不及我。”
“原來如此。”
天琰忽又想起一事:“桃花扇的蜜香為何少主不避,難道不恐有毒?”
喝下最後一杯酒,鳳眸迷離,男子言道:“洞庭碧螺春!”
誒?
男子看了一眼天琰,不跟他多費口舌:“小二,算賬。”
“客官,您的帳東閣雅座之人已付清。那人還讓我給您帶句話‘與君初識猶故人’。”
“噢?”鳳眸閃過一絲微光。
他果然還是察覺了。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造化弄人,這份熟識之感,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