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是累了,姝女就扶姑娘回去吧。”姝女關切道。
“先不用,讓我試著滑一下。”黛秋說道,並用力推動木棍,身體向前滑行。可沒畫出半米,她就重重地摔倒在地,手臂和膝蓋接觸到冰麵,不知道是冷得側骨還是疼得徹骨,總之是無法動彈。
姝女嚇得急衝衝地跑過來扶,也差點滑倒,兩人驚魂未定地坐在冰上,如驚弓之鳥般,心底的恐懼又騰升出來。若是這個時候摔傷了,傷口不易愈合不說,太醫是斷然不會過來的,作為一個不祥的人,恐怕宮中的人早已當她不存在了吧。
“姑娘,你覺得怎麼樣?腿能動嗎?”姝女急切道。
黛秋試著動動腿,覺得疼到不行,但又不想讓姝女擔心,隻能強忍道,“我沒事,你,你扶我回去吧。”
冰麵太滑不好使勁,而黛秋又無法動彈,姝女身體瘦小,廢了好大勁兒才將黛秋扶到岸邊,正欲將黛秋背回去,剛俯下身子,便覺得身後的人輕了不少,回頭一看,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身白衣的質子正將黛秋抱在懷裏,臉上少了平日的那絲溫和,冰冷嚴肅得讓她有種深深的敬畏感。
“質子……您……我……”姝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覺得黛秋作為秀女被這麼抱著,恐怕不好吧……
於慕青並未理會腳邊這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心裏擔憂著黛秋的傷勢,快步朝著她住的方向走去。
黛秋輕輕靠在他溫暖的懷裏,聞著那股熟悉的藥香味,眼裏默默流出眼角,花費多日壘砌的城牆瞬間崩塌,心底的恐懼與委屈在這個男子麵前展露無遺。
出去的時候,姝女往火爐裏加了足夠的木炭,所以,屋子裏現在是暖哄哄的。黛秋臉上泛著紅暈,被於慕青輕輕放在床上。
“覺得哪裏疼?”他輕鬆問道。
黛秋指了指右腿,經過提醒,腿上的痛變得清晰而尖銳。
於慕青用手捏了捏她的膝蓋,“還好,沒有傷到骨頭。”說完轉身拿起針線簍子上的剪刀忽然將黛秋膝蓋處的褲子剪破。
“你幹什麼!”黛秋驚呼道,將他的手用力推開。
“給你清理傷口啊。”他鎮定而無辜地看著黛秋,仿佛他這樣做事理所當然的。
“不用麻煩質子了,姝女會幫我。”黛秋別過臉說道。
“對對,質子,還是讓奴婢來吧。”姝女站在旁邊緊張地說道,剛才的一幕可真是把她嚇壞了。
“也好,辛苦你了。”於慕青默默起身,將剪刀交給姝女,看出黛秋的窘迫,眼裏忍不住顯露出一絲玩味。
察覺到他的目光,黛秋咬著下唇鼓起勇氣迎了上去,“還請質子回避。”
“你我何須這樣生分呢?你忘了……”
果然未等於慕青說完,黛秋急忙直起身子用眼神製止他,由於用力太多,牽動了腿上的傷口,黛秋疼得眉頭緊緊皺起,可那雙清冷的眼眸已經恢複平靜,“質子是守信之人,何須,何須老是為難黛秋呢?”
“罷了罷了,我這不受歡迎的人還是盡早離開吧。”於慕青得逞地勾起嘴角,看著黛秋那如秋月般冷豔的側臉,心裏帶著一絲不舍,轉身朝屋外走去。
的確,這時候皇上怕是已經無聊要找他下棋品茶了吧,她的腿傷也要上好的藥來醫治,他要好好為她調配才好。